聞言孤滄月眉毛一挑,這也算個問題?
“自然是為了微微。”
墨汀風沒說話,明顯在等他的下文。
孤滄月略沉吟,隨手拂過桌面,滿席酒肴立現,他拽過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也為了演一出戲。”
“本君要讓有心之人認為我絲毫不在意宋微塵,只有這樣她才安全,我亦無后顧之憂。”
聽罷,墨汀風也取了一壺酒,杯子都沒用,直接拎起就灌,宋微塵見他那樣下意識想攔,手指寫滿掙扎,卻終是忍了回去。
她知道他在借酒消愁,聽孤滄月每句話都在提自己,偏偏他又認為她與大鳥舊情復燃,自然心緒難平。
轉眼兩壺酒下肚,墨汀風眼白發紅,隨手將酒壺往桌上一摜,直勾勾看向孤滄月。
“你所謂的有心之人,可是束樰瀧?”
“不止是他。”
孤滄月同樣目光如炬看向墨汀風。
“姓墨的,小心你身邊人。”
“越是深信不疑,便越是可疑。”
墨汀風身子往前一探,
“不妨之言,可疑之人,姓甚名誰?”
孤滄月身體后仰靠住椅背,與墨汀風拉開距離,
“現在說了你定然覺得是本君挑撥。我已查到一些蛛絲馬跡,待拿到證據再談不遲。”
……
“好。”
“第二個問題,你與束樰瀧,到底是什么關系?”
這個問題讓宋微塵慌了,她緊張看向孤滄月,若他據實相告必會引來大麻煩——不說別的,僅是輔元神這一說法,都會引出無數問題,且件件事關生死。
正在想怎么岔開話題,卻見孤滄月淡淡笑了一下,輕吐出兩字,
“敵人。”
“敵人?”
“對,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墨汀風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他腦子飛速思考問題時便會下意識有此舉動,“篤”“篤”,每一下都像敲在宋微塵心上,令她緊張莫名。
……
“上神與凡人修士不同,極少數到了一定修為之后可以修得兩個元神,只不過誕出新元神的過程極其兇險,幾乎等于要死一次。所以上神所居之處的周遭會自動生出結界來保護其不受傷害侵擾,這層結界看上去如同濃霧,功能類似蟲蛹化蝶時的繭房。”
墨汀風一面說,一面注意看孤滄月的表情,并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我方才說的這些,是偶然在畫扇那里聽玉衡提起的。那時微微……擔心不死神殿突然濃霧四起,是你遇到了危險,玉衡為了安慰她,便細細做了這番解釋——不知是否準確?”
孤滄月不知墨汀風賣的什么藥,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好,那墨某就直說了。”
“原本我懷疑束樰瀧是你的元神之一,但細想又覺邏輯不通,他出現在你修煉雙元神之前,而眼下這元繭未散,說明你的雙元神并未真正修成,所以束樰瀧不可能是你的元神。”
“除非……”
“你本來就有雙元神,此次所謂的不死神殿閉關修行只是借口,實則另有他因。”
“但有一點我不明白,眼下這元繭確實存在,意味著你的確在修煉雙元神的過程中,說明你理應還未有第二個元神,這一點讓我糊涂。”
……
墨汀風每說一句,宋微塵就暗出一層薄汗,這個男人的直覺和洞察力實在恐怖,他幾乎說中了所有事實,唯一偏差的只是時間線——等等,他提到的元繭確實有疑點,難到……
難道孤滄月在修煉第三個元神不成?
宋微塵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之前明明聽莊玉衡提過,雙元神已是極限。
可萬一……
以孤滄月的性格,不是不可能。
若真如此,此刻孤滄月的處境要多兇險有多兇險,他真是瘋了!
宋微塵思緒萬千,卻見墨汀風再度湊近孤滄月,
“你與束樰瀧之間必定有某種不為人知的、極深刻的聯結,這點毋庸置疑。”
……
“前些日子我收到的那張‘惡偶’紙箋,是你寫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