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惡偶’,本君且問你,是從何時開始懷疑束樰瀧?”
“從一開始。”
“何時?”
孤滄月沒想到墨汀風會是這個答案,下意識又問了一遍。
“微微出現在寐界的第二天,束樰瀧盤下了水街最大的酒肆望月樓。我查過,那酒樓近百年不曾易主,生意興隆勢旺,原老板亦不缺資財銀水挪做它用,為何突然轉售?其中緣由必不可告人。”
“之后不久,我與微微扮作夫妻去落云鎮查案,在夕滿樓再遇束樰瀧,那處亦是他的產業營生——商賈資財雄厚,產業四處開花無可厚非,可為何偏偏那么巧,總是有意無意出現在微微周圍?”
“事后再查,發覺這件事更有趣:夕滿樓同樣于近期易主,時間正是束樰瀧盤下望月樓的同一日。而且交易極其低調,簽售契時,‘牙人’‘大保’‘文書’無一在場,僅束樰瀧與原主私密交割便簽了紅契,速快且隱密。”
“事實上,不止望月樓與夕滿樓,微微出現后一天時間內,束樰瀧豪擲金山在寐界盤下二十四座酒肆樽俎,遍布通都大邑,且每一處都挨著當地的走信驛館。”
“他到底想作何?”
“退一萬步,就算是我多心,就算他的最終目標不是微微,也必然與她的出現休戚相關。”
“似乎因她的出現,他們啟動了什么陰謀。”
……
墨汀風冷眼看著孤滄月,仿若坐在眼前之人與束樰瀧一丘之貉。
“我讓人仔細摸過他的底細,明明是個凡人,卻查不出任何與之相關的出生信息和親緣關系,像是憑空而現,且生來就手握四方財。”
“有趣的是,這樣的一個人,在近十幾年里與三界貴胄來往極密,交易極深,卻無一人對他的背景生疑。”
“其背后之人來頭,由此可見一斑。”
墨汀風身子往前一傾,眼神似審似問,似要穿透孤滄月的神魂,
“所以比起束樰瀧,我更在意誰是他背后之人。”
……
“你在懷疑本君?”
孤滄月嘴角扯出一抹輕笑,竟似對墨汀風的表現有些失望。
墨汀風亦淡淡一笑,
“有一點我很肯定,束樰瀧與滄月府走動極深,也正因如此,眾多仙家貴胄才會對他另眼相看。”
墨汀風捏起桌上一只通體瑩白的玉頸酒瓶,向著孤滄月眼前一遞,
“昔日引薦束樰瀧給畫扇,為無念府提供原料以制作這無念水之人,正是你。”
“一派胡言!”
“本君為何要引薦那個畜生給悲畫扇?”
孤滄月看起來非常生氣,眼白微紅,墨汀風細細觀之,不覺有欺。
……難道真不是他?
略一沉吟,墨汀風直接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