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徹的盛贊之情,卻在仰頭喝酒時盡數隱去,眼中精光畢現——他不懂什么測字解卦,不懂金仙大人這番話的含金量,只是直覺后者雖然說得頭頭是道,但明顯另有隱情,而這個隱情,一定跟他背后的勢力“暗閣”有關!
想到暗閣,秦徹在心里哼了一聲,如今的鬼市,收入最豐的莫過于金仙大人掌管的二洞“落陽金口”,可要不是東家白虎獨占了暗閣的信源,這生意哪里輪得到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獨攬!
再想到自己因為桑濮那個小賤人,接連損失了十三、十四兩洞“女灰男藥”的收益,秦徹更加牙癢,他在想得用個什么辦法,把暗閣這條線牽到自己身上來——最好,從金仙大人這里找個突破口。
念起,秦徹從胸襟內袋掏出一把鑰匙遞給金仙大人。
“對了,表姐讓我謝謝你找到了綿綿的消息,這是托本王帶給金仙大人的心意。”
“這是……?”
金仙大人接得小心翼翼。
“這是金復來的庫門鑰匙,表姐發話了,庫里有的您隨意拿,若喜歡,都是您的。”
“金復來”是寐界數一數二規模的賭坊,庫里除了金銀,還有各種拿來換賭資的稀罕物,名家字畫奇珍異寶不計其數,秦徹相信,這把鑰匙沒人可以拒絕,金仙大人更不會例外。
果然,那鑰匙讓金仙大人渾濁的眼珠子亮了又亮,一面說著“怎么使得”,一面哆嗦著接過,
“長公主和小侯爺抬愛,日后有用得著小人的地方盡管吩咐,小人必肝腦涂地,以報圣恩!”
“都是自家人,好說,好說!”
秦徹扶起金仙大人,眼下還不能明說暗閣之事,只要他接了鑰匙就好辦,餌下足,不愁這條老奸巨猾的泥鰍不咬鉤。
他起身告辭,算了算時辰,景嵐跟景猙也該續完舊了,而且——自從喝了了這??的鹿茸血,他著急啊!急著將阮母送回府后去尋那些無邊的快活,想到這,秦徹整個人都快硬成石頭了。
金仙大人依舊侯在門邊垂首恭送秦徹走遠了才回了屋,關上門,從懷里摸出那把“金復來”的鑰匙,摩挲了幾下,卻突然一臉鄙夷,跛著腳拉開那個破敗的斗柜隨手扔了進去,棄如敝履。
“管不住欲,成不了事;鎮不住火,立不了志。身不靜,氣不固,神不清,一個連下盤都穩不住的人,想渡褲腰帶這道劫,難!能贏下自己的人,才配贏下命。”
金仙大人這番感嘆自然不會叫秦徹聽見,眼下小侯爺于主上還有用,面上的春風,該給還得給。
硬說起來,秦徹的直覺還不算愚鈍,金仙大人確實把真話埋了一大截——
阮綿綿此刻身在何處,他很清楚。
景猙是與何人結了“緘契”,他自然更是明白——當然不是自家主上,景猙不配。但跟在主上身邊的那位,那可是真正的御獸之王,景猙被他收服,也算是這位昔日驍勇的福氣。
正想著,金仙大人腦內那道尖細如鼠嚙的聲音再度響起,
“辦妥了?”
“回主上,辦妥了,都上鉤了。”
“金二,你做得很好。看來——神女峰馬上要有一場好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