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快亮了。
在辦公室里的眾人都散去。
半澤獨自一人繼續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他也有點懵了。面對江里子和白井之間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半澤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要如何處理。
江里子、白井同屬于原產業派。
并且,白井還從江里子的手中繼承了資源的話,那么同白井對抗,將是向東京中央銀行的整個原產業派開戰。
那些銀行高高在上的董事,會放過自己嗎。
半澤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頗為重大。若白井和江里子之間事發,恐怕會在銀行高層的人事上引起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半澤內心開始籌劃起來。
眼下,中野行長被金融廳帶走問話了。
原東京派的高層如今也看不慣自己。
在銀行內,自己真的是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力量。
處境變得越來越糟糕。
這位營業二部的次長就這樣在黎明前的辦公大廳,默默坐著。時不時,這位次長拿起旁邊的咖啡喝上一瓶。不知道是不是思考得過于入迷,以致把咖啡當做了飲料,不知不覺中,已經喝下了整整三瓶。
銀行就是這樣一個考驗人的地方。
一個殘酷的地方。
一個折磨的地方。
從大阪支行,一路走來,來到了總行。
本以為接下來會過得更加順利些、容易些。
可是沒想到,轉眼就站在了懸崖邊上。
隨時萬劫不復。
估計,這一次真的是要離開銀行了。
自己如果就這樣坐著不行動,白井不會放過自己。
同樣,如果真的向白井,還有他背后的江里子開戰,那么派系斗爭的結果,自己作為出頭鳥大概最后也只會落得一個被獻祭的下場。
畢竟,原東京派不可能將所有的原產業派成員都清洗出去。
最后哪怕斗贏了原產業派。
為了平息原產業派的憤怒,原東京派為了穩定大局,估計也會拿自己開刀,以平眾怒。
是的,面前不管怎么走都是一條死路。
半澤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要不要和她說?
她好不容易才來了東京一段時間,才適應。
剛把家收拾得像樣。
就要告訴她,自己恐怕在銀行呆不下去了。
這口,真是難開。
半澤微微嘆了口氣。
他知道自怨自艾也改變不了現實。不如干脆再看看還有沒有什么新的發現。
隨后,他打開了自己的手提電腦,登上了網盤,發現自己在吉澤信托那邊安裝的錄音筆,有錄音上傳了。
半澤立刻點開錄音文件,仔細聽起來。
他直接快進到聲紋顯示密集的地方,那里很可能就是富田在打電話。
果然,快進到那邊,就真的聽見了富田在匯報的聲音。
“植野。今天東京中央銀行的人過來了!”
富田的聲音響起道。
植野?半澤記下了這個名字。今天晚上在查閱過去檔案的時候,半澤也隱約有這個人的名字印象。他也是原產業派的人,但在數年前因為違規發放貸款,被判刑入獄。難道,他也和江里子有關系?!
“那個……那個……青葉臺公寓的事情,你要注意啊!”富田在錄音說道。
“不要整天讓銀行的人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