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愚地府眾人,面面相覷,視線最終都落在了方羽身。顯然,僅憑昆山海的一句話,還無法調動這些人。
甚至那本該潛伏在昆山海身邊的,都默默的混在人群不說話。一時間,場面變得極為尷尬。
方羽明顯的能感覺,昆山海耳根開始變紅,握刀的那只手逐漸用力,露出青筋。
但既沒退下去,也沒動手砍人,局面好像就這樣僵住了。
“官爺,官爺哎呀,官爺,都是誤會啊”還是回過神來的老鴇會說話,擠在兩撥人的中間,昆山海的刀壓在她胸前都面不改色的。
“收起來收起來,官爺這是干什么,你們要查什么,都和我說,我等會給你們帶路好不好不要動手啊。”方羽又悄悄看了眼千血的,感覺他好像沒有大開殺戒的意思,便收回視線。
一邊把昆山海那拿著的刀,給弄回刀鞘里,然后才轉身對老鴇道。
“你們別攔著,查什么我們自己會查,都是混口飯吃,你也不想這地方見血對不對”
“官爺,哎喲官爺,真不是我們不愿意,是今個有貴客,要不你們等明日再來”
“等不了。”方羽面無表情的搖頭。
“等不了也得等啊”老鴇看著怎么都聽不進勸的方羽,不由干著急,想了下,溂
“官爺,借一步說話”方羽挑了挑眉,看下旁邊憋到臉色漲紅,緊緊握住已經入了刀鞘的刀柄的昆山海
“額,我和老鴇聊一下,你們別亂來。”
“是”后面車林芳幾人應聲。昆山海卻像是沒聽到般,只是死死地低頭盯著地面。
腦海中好像還在回想剛才的畫面。我怎么就沒砍下去呢我居然讓刁德一把刀給壓回刀鞘里去了
我一聲令下竟沒人跟著一起我的話,是一點都不管用了是吧看不起我全都看不起我
全都拿我當笑話看寒夢玉,禮百針,刁德一等我百戶等我百戶
我失去的尊嚴全要拿回來握刀的手,越握越緊,前面青樓的幾個護衛,卻冷笑了起來。
“還以為能有多兇狠的,原來只是一條會叫的狗”
“拿著刀嚇唬誰呢,當我們沒背景的是吧真把我們當普通青樓了”
“沒見識的井底之蛙罷了,真以為這天圓鎮是你們愚地府的天下錯了,這是五大家族的天圓鎮,你們愚地府,還不配”這幾人的聲音,如長舌婦般,在昆山海耳邊作響。
而在他看不見的后方,雖然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但在昆山海的感覺中,那些昔日的同僚,那些剛才還對一呼百應,要去投靠寒夢玉的十戶,現在全都在背后悄悄議論他,仿佛在說他是個廢物,是個墻頭草,是個什么都辦不成的垃圾。
怒意,怒吼,在胸口憋著,壓著。今日的種種不順在腦海中快速閃過畫面。
與寒夢玉談條件時,她那居高臨下的鄙夷神態。被禮百針傳達命令,必須聽從刁德一帶隊的憋屈。
其余人的種種背后議論,低語,詆毀一股邪火,在心中被點燃。低著頭,看著地面,雖什么都沒說,但昆山海的眼神仿佛已經要殺人。
此刻的昆山海,就好似被戾氣填滿的垃圾人,又好似一觸即爆的炸藥包。
就差一個契機,只差一個契機,就砰。就在這時,誰推了他一下。
就一下。嗡刀光,直接出鞘。一條染血的手臂,就被斬出了出去。
靜。這一瞬,所有人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時間都仿佛慢了下來。所有人如慢鏡頭般,慢慢轉頭,或錯愕,或震驚,或疑惑地看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