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總,如果啟動南泥灣計劃,我們的資金調動、采購計劃、投資建造計劃,幾乎都要受到影響。
形勢真的已經緊迫到這個程度了”余總皺眉道。
雖說興中通訊事件給他們敲響了警鐘,但是畢竟還只是猜測。對方會不會動手,什么時候動手,這都是未知數。
關鍵是,這么大動干戈,很可能會拖累菊廠原本的發展速度和市場占領計劃。
說到底,他還是抱有一絲僥幸心理的。
“以我們如今的體量,供應商可以說遍布整個產業鏈,每年的采購金額數以百億計。
對方真要斷供我們,無疑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們未必會有這個決心吧
而且現如今到底還是全球化分工的時代”
“全球化分工那是以前了,時代總是會變的。
唉我又何嘗不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啊”任總嘆氣道。
他看向余總。
“其他部門我倒是還算放心,但就是你的終端事業部是我們的薄弱環節啊。”
“您是說芯片”
“嗯只可惜,當年我們只成立了思海進行芯片設計,卻并沒有涉獵芯片制造。”
任總不無惋惜道。
雖說芯片是公認最難啃的骨頭,就算菊廠入場也不一定有所建樹。
但如果早一點入場,至少現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動,這就是作為國內民營科技一哥的傲氣。
“不管我們今天的猜測會不會成為現實,接下來,你都要立刻開始進行關鍵零部件的采購工作。
必須要保證至少半年不至少一年的戰略儲備”
“這”余總面露遲疑。
他手上最大的終端業務無疑就是手機。
然而手機產業鏈本來就是一件相當考驗資金和庫存流轉的生產工藝。
畢竟積壓的庫存就意味著資金無法快速回籠、要承擔倉儲成本等等。
這一點水果就幾乎做到了極致。
先根據消費者的的需求,買剛好夠用的原材料,再保證物流的順暢,生產好商品后再送到客戶手中,讓壓在倉庫里的存貨盡可能得少
用水果ceo的話說就是我們要把產品直接從制造環節送到消費者的手中
在這一套模式之下,水果的庫存周轉天數被控制在了驚人的7天左右。
也就是說一個商品從進入水果的倉庫,再到賣出去只經歷了7天,遠遠超越業內動輒數月的時間。
也因此,水果被業內稱為“供應鏈大師”
原本就處于追趕地位的菊廠,在供應鏈這一塊原本就比不上人家,現在又要儲備大量的庫存
這無疑會造成資源浪費,對競爭力和利潤率產生極大的影響。
余總身為負責人,而且眼下菊廠還在手機業務里處于坐二望一的關鍵時刻,自然是不希望節外生枝的。
畢竟他這張“余大嘴”,可是發下過宏愿,誓要登頂全球第一的
但看到任總那熟悉的“不容置疑”的凌厲眼神,就知道這事兒他是無法繼續堅持了。
“好吧,我會盡快修改采購計劃的。”
余總無奈的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
“說起來您可能不信,昨天我在蘇市,居然從一個年輕人的口中,聽到了和您幾乎一模一樣的論斷。”
“哦”任總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
于是,余總就將昨天發生在包廂內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對方所判斷的,兩國關系短期內無法恢復。
以及斗爭的領域,將逐漸從經濟領域,轉向高科技領域,都與您的判斷別無二致。
而且,他還很篤定,我們菊廠將是對方未來重點打擊的對象。”
“哦居然還有這樣的年輕人”任總眼前一亮。
要知道,就連他也是今天看到興中通訊被斷供的新聞之后,才勐然被敲響了警鐘,頂多只能算舉一反三。
沒想到,有人居然能夠在這件事之前,就預判到了形勢的發展。
一個年輕人,居然有這樣長遠的眼光,簡直堪稱鬼才
“你說的這個年輕人,他現在在哪里高就”
看到任總這幅明顯是起了愛才之心的熟悉表情,余總頓時有些尷尬。
“這個我沒問。”
畢竟當時的孟浪在他眼中,也就是“胡一飛好友的好友”這個層次的身份上,壓根就沒有探聽身份的必要。
等他被對方的分析稍微勾起一些興趣的時候,對方又突然拋出什么“烈火烹油”,什么“東方不亮西方亮”之類神經兮兮的論調。
這自然就被他歸類為“喝醉說胡話”系列。
“哦可惜了。”任總倒也沒有太過糾結。
“不過”余總欲言又止。
“不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