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么想的。”
“對了,有件消息我得告訴你。蘇州織造,要重新任命了。”
“嗯”
蘇州織造一職,自從福成他老爹獲罪離任后,朝廷隔了好幾個月才選定了一人,依舊是內務府心腹奴才。
結果,
此人剛到任,就病倒了。
然后就是病榻久臥,一直沒治愈。
好端端的一個漢子,竟瘦的只剩70斤。
延請了無數江南名醫,都無果。
其實是,一種嚴重的水土不服。
此人在直隸出生,直隸長大,
從未到過南方,
上任之時,
恰好是江南的梅雨季節,持續時間又長。
從濕疹,一路發展到了背上長瘡,頭暈乏力,無法行走。
“王神仙那給的消息,朝廷正在考慮新人選。這條消息,要了我100兩。”
“不貴。”
李郁如今很豪氣,有那140萬兩銀子打底,說話很大聲。
不過瞧這速度,這錢最多花一年。
李郁琢磨片刻后,
提筆寫信一封,用火漆封好。
通過驛站系統投遞。
這種能薅清廷羊毛的機會,自然要抓住。
借助粵海關,和蘇州府衙的名頭,
私事公辦,便利的很。
他希望,
福成能夠抓住機會,重回蘇州織造。
只要能夠達到這個目標,花多少銀子都值得。
大不了,
兄弟聯手,再搞幾頭肥羊嘛。
我有槍,你有印章,
很符合大清朝的生存法則。
遠了不說,廣州十三行那么富,打掉一家,變成十二行,也不影響盛世。
10天后,
潮州府,福成收到信后,
差點把文房四寶打翻了。
不過,他冷靜下來后又覺得這是個機會。
跑去書房,和他爹商議。
作為內務府出來的旗人,他們都明白一個道理。
對于他們這些人而言,皇上的喜惡才是授官的唯一標準。
其他標準,不存在的。
“父親,我覺得李兄弟說的很對。皇上缺銀子,誰能弄到足夠多的銀子,圣心就傾向誰。”
“為父也明白,可是這不經粵海關監督大人同意,就私自拿十三行抄家,是不是太瘋狂了”
十三行,
可謂是大清最豪富的商人,甚至超過鹽商。
這些人的背后,都站著或多或少幾個大佬。
賺到的銀子,也不是都歸自己。
而是要拿出很大一部分,分潤孝敬給軍機大臣,王公貴胄。
“父親,您覺得是洋人好拿捏,還是十三行好拿捏”
“這還用問,當然是十三行。”
“干掉其中一家,會有什么后果”
“粵海關震怒,京城的王爺、軍機,也會記恨。”
“可咱們是內務府的奴才啊,不是科道官兒。”
福成爹一震,
隨即點點頭,感慨道
“是啊,除了皇上,誰還能動內務府。”
“更何況,戶部尚書和大人還兼著內務府大臣。”
福成父子倆,
真的動心了,準備搏一搏。
拿幾萬兩砸和珅,再殺一頭十三行肥豬,去孝敬乾隆。
快過年了,殺頭豬慶賀一下,豐富餐桌,很合理。
不過,
到底殺哪一頭豬,是以亂拱白菜的罪名,還是長膘太慢的罪名,還得好好斟酌一下。
潮州府分關,武力有限。
恐怕還要借一把快刀,防止殺豬的時候,豬奮力抵抗。
李郁的信中,什么都考慮到了。
可以借用賴二的護衛,穿上稅吏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