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戰敗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湖北,到處人心惶惶。
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
沒飯可吃的百姓,都向鄖陽府方向聚集。
因為市井都在傳唱入白蓮,吃白米,奉彌勒,坐天下。
朗朗上口,文盲聽了也懂。
加入白蓮教,就能吃白米。
而士紳、商賈、讀書人群體,則是避之不及,收拾細軟就往東跑。
能跑多遠,是多遠。
少數有遠見的,甚至一口氣跑去了長沙。
在清廷當過官,了解朝廷機制的致仕士紳階層,都心中有數。
平亂,少則三四個月,長則一年半載。
從朝廷接到戰敗消息,從京城和邊疆調精銳,從周邊數省分別抽調一定比例的綠營。
正常需要一個月
然后,即使是一戰擊潰教匪主力,又是十天半個月后的事了。
再沿州縣,圍剿小股殘兵、亂匪。
一兩個月又過去了。
這還是最順利的情況,如果官兵再敗上一次,這個時間就要以年計算了。
所以,越是致仕士紳階層,越知道這場風波的嚴重性。
干脆,來個鄰省度假。
安心的看看邸報,等待海晏河清的那一天。
白蓮教主力,已經急劇膨脹到了10萬人,除了守城兵力,偏師。
其余的8萬人,在洪教主的率領下,東征,準備啃一塊硬骨頭。
襄陽城
秦嶺,橫貫帝國東西,連綿3000里。
而襄陽,正好處于秦嶺的中間低矮之處,相當于秦嶺的鑰匙。
南北陸路交通,必須經過襄陽城。
翻越秦嶺,寥寥數人或許可以。
但是大軍,輜重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果白蓮教占據了襄陽城,就意味著,陜甘綠營、河南綠營若要南下,就必須繞道安徽或者四川。
以此時的道路狀況,堪稱災難。
當然了,南方諸省還有大批清軍,可以就近圍剿。
“地形,無論何時,都是影響戰爭的關鍵因素。”李郁感慨道。
西山島作戰會議室,
掛上了一副新的大清疆域全圖,不甚精準,自己根據印象手繪的。
劉千的信鴿,傳來了最新消息。
清軍大敗,白蓮教高歌猛進。
眾人興奮異常,紛紛摩拳擦掌,恨不得這會就插旗。
李郁還算冷靜,給眾人講了一下襄陽城的地位
“諸位,所以我們一定要有強大的水軍,才能坐擁長江下游,讓清廷不敢窺視。”
“主公,那以后呢是北伐還是西征還是南進”
“此乃高度機密,暫時不做討論。”
李郁很嚴肅的拒絕了當眾討論戰略方向的議題,哪怕在座的都是完全信任的骨干。
相比上一次的軍事會議,多了倆人。
一個是岳父胡雪余,一個是范氏族長。
此2人,雖都是舊勢力成員,但以行動證明了忠誠。
即使是被動的、權衡利弊的忠誠,那也是忠誠
作為一個王者,不能有潔癖。
無論是道德層面的,還是男女方面的。
因為王者這一生所參與、或見證的骯臟,用盡黃河水也洗不凈。
范族長,將名下田產,宅子大部出手,換回了銀子、物資。
掏空家底購置了12萬石糧食,還有8萬方的優質木材。
交易是明面進行的。
就連兩江總督,都派人來詢問此事。
范氏族長一口咬定,是想重建一座堪比孔廟的祭祀場所,范廟。
占地3000畝,需要用工數萬,歷時十數年。所以才如此的費盡周折。
孝道,是大清的正治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