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涌進來5個漢子。
塌上的女人剛想尖叫,就被一條被子兜頭蓋臉的蒙住。
利刃,隔著被子刺入。
鮮血噴涌,被子被浸透
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衣服血跡是很難洗干凈的。
即使洗干凈了,晾曬之后,也還有異味。
容易招惹蒼蠅,還容易發霉。
總之,無緣無故的濺一身血很麻煩。
動手的人是李二狗,他今日新換的一身便裝,實在不想被污染扔掉。
渾身上下,一點血都沒沾上,又學到了。
細節是魔鬼
趙典史嚇壞了,雙膝一軟,撲通跪地
“各位好漢爺,你們要什么盡管說。”
李二狗拉過椅子,坐下。
用刀尖從塌上挑起一件女人衣服,月白綢子的。
小心的擦拭掉刀鋒殘留的血跡,這才收刀入鞘。
俯身問道
“你在華亭縣城二道街的家里,一共6口人,1只狗,對嗎”
“是,是。”
趙典史的牙齒開始打架,今天遇上魔鬼了。
“上個月,你還錢重修了一遍郊外的祖墳。”
“你外面還有個私生兒子,剛滿周年,在湖州府親兄弟家寄養,怕家里的悍婦知道了哭鬧。”
“趙典史,你小日子過的不錯嘛”
李二狗陰惻惻的笑容,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如同閻王殿走出來的索命判官。
“好漢爺,求求你們,饒了我一家子,我不敢耍樣,你要什么我都答應。”
李二狗這才舒服的靠著椅背,這個態度就對了嘛。
不枉小爺,說了這么多話。
“明日押運的馬料,添加足量的巴豆粉。這事辦成了,你和全家都沒有危險。辦不成,你趙氏活人死人都得扔進黃浦江。”
趙典史的汗珠子如同瀑布一般,
很顯然,眼前的這伙子人是金山衛城里反賊的同伙。
他們沒有什么不敢的。
“我愿意,我愿意。”
于是,趙典史在兩個陌生人的陪同下。
先去了糧草存放地,摻入了早就準備好的一麻袋巴豆粉。
和戰馬吃的黑豆,黃豆混合在一起,還加了鹽。
之后,就靜靜的等待次日上路。
李二狗說的很明確,敢聲張,就甭想活著。
綠林好漢,講究一個有仇必報。
當著關二爺塑像,發下了誓言。
事成,立即釋放趙典史。
若不成,立馬返回滅全家。
在雙重的心理攻勢之下,趙典史乖乖的照辦了。
金山衛城外,
京口八旗營地,距離城墻有3里。
雙方陷入了一種僵持,戰事很不激烈。
一方沒有大炮,攻不下城池。
一方沒有戰馬,出城肯定逃不遠。
所以,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打著,好似摸魚打工人。
副都統海兒哈,已經向江寧府請求,臨時節制新組建的提標3營。
攻城戰,當然要流綠營的血。
不過,暫時還未得到軍令而已。
駐扎在松江府的提標中營,新上任的副將胡之晃,明確表態了,若無總督軍令,他絕不配合。
“都統,糧草來了。”
“此等小事報我作甚,分發下去。”
“遵命。”
上好的新米,自然是搬進伙房。
還有趕來的5頭豬,也現場宰殺,改善伙食。
馬料,是衙役們和馬夫一起搬的。
趙典史很緊張,幾乎走不動路。
衙役和民夫們渾然不知,還在笑嘻嘻的指點戰馬。
江南很少見如此規模的戰馬群,確實稀罕。
“諸位,幫著干干活,馬槽空了,就補上啊。這點眼力勁都沒有。”
眾人也不知趙典史為何如此殷勤,只能照辦。
馬廄的馬夫們,也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