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割了辮子,官兵一旦收復揚州,肯定又要大開殺戒。江南終究不是朝廷的對手,撐不了幾年的。”
被喚作五哥的人是個糊紙匠。
可別小看了這一行,他憑借這手藝在揚州算中等偏上生活水平。
五哥推著獨輪車載著他年輕的妻子、2個孩子走了。
冷冷的雨點打在他光禿禿的腦門上,十分提神。
問話的鄰居是個廚子,叫春三。
在揚州這座繁華的運河城市,一個好廚子也屬于收入不錯的階層。
可是,
他唯一的兒子病發燒,如果這會全家出城流浪,必死!
他抓著門框猶豫了好久,
突然聽見了城中炮聲連續響了3聲。
衙役們好像被抓住后脖頸的鴨子,敲鑼緊密,嗓音尖銳:
“午時3刻已到,百姓出門接受檢查。”
……
春三額頭瞬間滲出大顆汗珠,
他抓著腦后的辮子,到處找剪刀~
1名衙役瞅見了,厲聲喝道:
“你不要命了?”
“官爺,我要剪辮子,可,可可我找不到家伙什。”
衙役抽出牛尾刀,蹭,割斷他的辮子扔在積水里。
遠處,整齊的軍靴聲響起。
春三和衙役不由自主的跪在泥水中,低頭不敢直視。
2名士兵看了一眼春三的短發茬,
走進了他隔壁鄰家家,門口無人,必定是離開了。
士兵砸開鎖看了一遍確定無人,退出屋子。
貼上了封條~
封條上,一行醒目的紅色字體:
“擅自開啟此封,斬!”
從此糊紙匠五哥的這間屋子就不再屬于他個人,而是吳國朝廷的財產。
……
揚州城太大了。
這項工作持續到了第3天才基本結束。
預計走掉了8萬人,留下了22萬人。
林淮生很忙,
麾下參謀比會戰時出入屋子更頻繁。
目前有2件要務:
第一件,查抄揚州罪官財產、沒收離城富戶的全部財產。
第二件,組織船只南運。
運河河面,白帆遮天蔽日。
各地遷居而來的士紳和船夫討價還價,想盡快讓全家人和金銀細軟過江。
1名江陰船老大,
指著剛談妥價格的士紳腦后:
“你這個豬尾巴,怎么沒割掉?軍爺太忙,把你給漏了吧。”
“啊?”
“啊什么?想腳踩兩條船嗎?還想不想渡江了?”
撲通,
河面多了幾條辮子,在水波中蕩漾。
……
船老大掂了掂兜里銀子。
賺了~
近2個月掙了以前2年才能掙到的銀子。
家里的老婆孩子每天天蒙蒙亮就到碼頭上賣飯菜、賣涼開水,太陽下山才戀戀不舍的回家。
這樣下去,
家里很快就能建3間瓦房,再添2畝水田了,美滋滋。
陛下英明~
說書先生真沒騙人,老鄉幫老鄉。
以前的皇帝都是北方人,現在的皇帝是江南人。這真的不一樣。
想到這里,
他更加自豪,握著撐篙大吼一聲:
“北侉們,都坐穩了。開船嘍。”
士紳心里暗罵:
“南蠻,你全家都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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