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衣奴才劉路,躺在草垛內凍的瑟瑟發抖,他是僥幸逃出冰面的極少數人~
呼嘯的寒風,荒涼的原野。
這一夜,靈魂再回遼東。
他縮成一團,牙齒打架,念叨著:
“李大官人收人了,主子死了~”
這一夜迷迷糊糊,
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張厲勇那個王八旦肯定投靠了吳軍。
吳軍騎兵一聲不吭出現在了約定地點,就是最好的證明。
自己未來的路該怎么走?
是隱姓埋名做個老百姓。
還是帶著懷里的總兵金印投奔朝廷,繼續做個大清忠良。
劉路的心很亂,做奴才習慣了,突然做自己不太適應。
……
而他所詛咒的張厲勇部,依舊在閻王殿門口徘徊。
張厲勇做過綠營副將,做過白蓮的先鋒大將,知道大人物之間沒有誠信,全是爾虞我詐。
馬忠義那驢曰的同僚居然想讓自己做拔驢橛子的傻子。
如果自己照做了,
吳軍立馬調集重兵,瘋狂撲殺自己。
不止是報復泄憤,更是為了萍鄉煤礦的安全。
當初,
司馬尚上山談合作的時候就暗示過萍鄉很重要,因為萍鄉有優質煤礦。
張厲勇很冷靜,
他看清楚了當前的形勢,萍鄉周邊是吳廷的禁地,是不能觸碰的逆鱗。
……
張厲勇分的清大小王。
于是,
他痛快的把馬忠義賣了,還賣了個好價錢。
吳國任命的袁州府萍鄉知縣出面,承諾讓白蓮教徒過境,進入湖南和清軍搶地盤。
湘贛兩省,
被(南邊)羅霄山脈和(北邊)幕連九山脈全部隔開,其中只有1個缺口,就是萍鄉——醴陵。
湖廣總督陳祖洛殺氣騰騰的昭告兩省地方官,守土有責!失城必究!
欲守長沙,首保醴陵。
而醴陵縣和萍鄉縣緊挨著,擁有兩省之間唯一可供大軍來往的平原道路。
清軍在長沙府醴陵縣大規模集結,步騎過萬。
【醴陵,讀作李陵。】
……
輕騎兵軍團總指揮兀思買,卻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
馬忠義該殺,張厲勇也不能留。
“剿白蓮”還是“驅白蓮”,最終文武達成一致決議——見機行事。
這才出現了,兀思買部剿殺南贛鎮清軍后急匆匆回援萍鄉的一幕。
如果有把握的話,就合兵剿殺白蓮。
如果沒有把握,就監視白蓮過萍鄉進入醴陵縣,讓他們和清軍先殺一波。
冬季沒有大規模用兵的打算。
但是如果這幫白蓮教亂匪把長沙府攪亂了,那兀思買和萍鄉駐軍也不介意抓住機會,擴大戰果,進長沙過年!
……
萍鄉縣官道之上,
2000余白蓮教徒分成了前后3部分,默默行軍。
最前面是精銳老兵,僅有200人。
中間是主力,1500人。
老弱病殘在最后~
他們中間的大部分人裝備著刀矛,少數人肩扛火繩槍,眼神驚恐而戒備。
張厲勇就在最后一陣,他表面鎮定,后背全是冷汗。
他抬頭向南望去,見山谷內煙柱騰起,推測是司馬尚提起的那個煤礦投產了。
1隊吳軍散兵如跗骨之蛆,陰魂不散。
側翼山頭,有1個步兵連虎視眈眈~
步兵連陣中,萍鄉知縣放下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