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莊文起身,撲通一下跪了:
“我趙某人代表撫臺大人,拜托各位兄弟了。”
眾軍官齊刷刷對跪,哭的不能自己。
賭咒發誓,碉在人在,碉亡人亡。
什么天下大勢,什么吳軍犀利~
我們種田的只知道,為了瓦房小院,為了每月旱澇保收的3兩軍餉,敢和任何人玩命!
不就是死嘛,
種田的從來不怕死。
……
趙莊文也拿出了狠勁,勒令周邊士紳捐糧。不捐,就等著新軍上門破家吧。
王杰只想青史留名,其他什么都不在乎。
那自己就更加不在乎了,
湖廣本來就是一個岌岌可危的爛攤子,還能更爛嗎?
抱著這種心態。
30出頭的書生趙莊文頭一次體會到了大權在握,言出法隨的暢快。
……
第2軍團一部勻速行軍趕至三溪鎮,見到了眼前冒煙的廢墟。
鄭河安冷笑:
“堅壁清野?看來,武昌有明白人。”
“先吃飯,半個時辰后發起進攻,打穿峽谷。”
一個步兵連、一個散兵排拉著2門大炮作為先鋒尖兵,進入山谷。
兩側山峰里不存在伏兵風險,
山全是光禿禿的,沒有樹木。
大清極度匱乏燃料,哪怕是拇指粗的樹枝也逃不掉進入鍋膛的命運。
少尉抬眼望去,見山坡少數區域有些稀疏的矮草植被,甭說藏人,藏條狗都費勁~
……
“開炮。”
谷底的清軍營寨,木制營壘騰起煙霧。
第一發炮彈,半數膽寒。
第三發炮彈,集體崩潰。
南方綠營兵能打的已經不多,大部分都是湊數的。
先鋒步兵輕松拔除了攔路虎,繼續前進百丈,遇上了真正的麻煩!
碉樓~
兩側山體之上的碉樓火力,稀疏但致命威脅。
火槍的大規模應用,讓精銳士兵和農夫之間的差距縮小了太多。
……
少尉是老兵,戰場經歷豐富。
火炮仰角不夠,沒法轟擊碉樓。
他令輜重營為士兵們每人提供一束硫磺稻草,然后爬著山坡仰攻,拔除碉樓。
鄂版“小金川”?
碉樓視野開闊,居高臨下,槍槍見血!
第2軍團士兵兇悍,敢頂著槍子往上沖。
沖在最前面的人中彈倒下,后面的人抓住守軍裝填的間隙,快速沖過危險地帶。
想透過槍眼射殺碉樓內的敵人太難,吳軍的火槍打的再熱鬧,只不過是壓制射擊罷了。
最終,
還得靠沖到碉樓底下,集中個人攜帶的引火物架在門口燒、用煙熏~
弄死里面的守軍。
……
半個時辰后,
2座碉樓黑煙滾滾,終于告破。
鄭河安通過千里鏡,看著遍地的尸體,惱火不已。
見一軍官過來,他連忙問道:
“傷亡如何?”
“戰死115人,重傷94人,還有輕傷66人。”
“什么?”
鄭河安當場就炸毛了。
照這樣打下去,到武昌,弟兄們還能活幾個?
“暫緩進攻,飛馬請示陸軍大臣。”
“是。”
如今,鄭河安不是只會刺刀沖鋒的悍卒了。
他也學會了算賬。
就像參謀本部的那幫紹興人喜歡說的話:
打仗也是做生意~
劃算,
可以賭一把。
不劃算,就先等等。
……
能用銀子解決的敵人,就別用人命填。
(第1派遣軍不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