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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滁州州城在猛烈的炮火中宣告陷落,打著“蘇魯豫皖自衛軍”旗號的江浦鎮武裝,歡呼著沖進城門。
滁州知州是旗人,知道即使投降了也難有好下場。
目睹城防崩潰,他就跑到衙署內趕緊上吊殉了大清。
……
胡之晃令人召集滁州士紳、商賈開會,當場勸捐以餉軍費。
董員外坐在上首,享受著各個熟人眼里的詫異、諂媚。
董家以前長期在滁州山里偷挖銅礦,和本地士紳明爭暗斗。如今故地重游,感慨萬千。
拿下滁州之后,識時務的鳳陽知府直接打開城門,降了。
如此一來,
廬州府就陷入了尷尬境地,南邊是安慶吳軍,北邊是成色不明的江浦鎮,西面是六安州規模急劇膨脹的白蓮義軍。
廬州副將劉黃通一邊收縮兵力,一邊派人向駐淮安的福長安求援。
……
江蘇巡撫福長安很糾結,人在懸崖邊。
處處皆敵~
中原地區,至少有十幾股農民起義軍在活動。規模少則數百人,多則數千人。
和幕僚商議之后,他決定:
“收縮兵力,重兵守衛黃淮一線。”
“把黃河以北的爛攤子丟給吳賊。”
淮安城騎兵四出,將軍令傳達到各府縣,導致了蘇北皖北極度混亂。
各地清軍一路狂奔,把撤退變成了逃亡。士紳豪強或舉家北遷,或就地據守塢堡。
秩序完全崩潰。
……
廬州城,
劉黃通和他麾下的3000新軍面臨抉擇,撤還是守?
很顯然守不住。
那就只能放棄家鄉,率廬州子弟兵背井離鄉繞道西邊撤退至徐州一線。
“大人,鄭河安那廝派人來了。”
“不見。”
“嗻。”
劉黃通不愿降是因為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也不愿舍棄麾下軍隊。
不過,他倒是很光棍的告訴前來打聽消息的廬州士紳:
“本官走了之后,你們就派個人去安慶聯系鄭河安,向他投降。”
“好歹是皖北老鄉,不至于難為你們。”
“舍點財,其他都能保住。”
……
正如劉黃通所言,進駐安慶的第2軍團
陸續接收潛山縣、太湖縣、桐城縣、廬江縣、舒城縣、廬州府,兵不血刃,少有殺戮,顧及了老鄉情誼。
皖人有鄉誼。
素來作風兇悍的第2軍團頗為斯文。
鄭河安所到之處,沿途不斷有地方士紳拜訪。
他也坦言相告:
“新朝不嗜殺。但你等需識趣,盡量賣掉多余土地,拿銀子投資工礦。實在不行將白銀存入四海票號也可安身立命。”
“做人要聽勸。否則,我也保不了你們。”
眾士紳默然,大部分人聽進去了。
……
劉黃通率3000純火器新軍離開廬州后,先向西進入六安,順手逼退了在州城附近征糧的鄭春壽部白蓮義軍。
之后向北開入潁州府。
途經阜陽縣~
沒有搶劫,沒有殺人。
甚至主動留下了10車糧食,并告知當地百姓:
“吳廷的第2軍團馬上就開來了,都是皖人子弟兵,帶兵的將軍叫鄭河安,是你們阜陽人。”
阜陽一片歡騰。
許多人迫不及待南下迎接老鄉。
順便參個軍。
扛槍、吃餉,穿官衣,比在家里種田強一百倍。
同樣,鄭河安在廬州府也沒抓捕新軍家眷,甚至忽略了劉黃通的家族。
一句話: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