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看向一邊的唐人翻譯,但那人只是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也跟歐文一樣,全然不知道克虜伯講的是什么。
克虜伯也不指望那翻譯有怎樣淵博的學識,因為做翻譯并不需要學習歷史,只要能聽能說就可以了。
“天生玄鳥,降而生商。”
克虜伯手里轉動著那個頭盔,任由頭顱落在地上。
“現在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古早時代的紀念品,這些先古時代的先民,用他們超絕的智慧和勇氣,毅力,創造了這燦爛的文明和藝術品,任何人看了都應該深深地受到感動才是。”
他的眼里漸漸有了水光,“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跨越千年的時光,我們與這些偉大的人民再次相會了。”
“可是,這些家伙已經死了,死的干干凈凈。”
歐文將頭骨踢到一邊的草叢里,“相比起那些東西,我更好奇的是,這個頭骨為什么至今仍保存的這樣的完整,要知道這么多的歲月,風吹雨打,別說成形了,就是它早已化作泥土,我也不感到奇怪。
然而這頭骨卻還保持的這樣完整,說實話,我想不通。”
“想不通就對了。”
克虜伯笑笑,“世上的許多事情,本來就是不合常理的,能解釋的大家解釋,不能解釋的大家就放到一邊。
為什么熱帶雨林里會有古老的史前遺跡為什么海里會有城邦的遺址為什么在我們不知道的角落里,存在著一群被這個世界遺忘的人
究竟哪里才是世界的中心是否我們其實一直處于某種自以為是的圈套之中,像是在絲帶上爬來爬去,卻以為自己是正在前進的那只螞蟻”
“克虜伯先生,我不得不說比起探險家,您更像一位深沉的哲學家。”
歐文聽不出克虜伯言語里的深意,只覺得暈暈乎乎的。
克虜伯也不以為意,沖他點頭道“歐文先生,有時候想不明白就不要想,解釋不清楚就不要解釋,只要不成心為難自己,每個人都會很開心。”
“有道理。”
歐文招手,一行人已點起火把,開始沿著石板路往里行進。
“這個戴著頭盔的人,是士兵嗎”
不知怎么的,歐文對剛才那個骷髏頭仍舊有些在意。
“是,這些人應該是守衛某處陵墓或者祭壇的士兵,至于為什么死在了這里,是因為疾病還是戰爭,這恐怕得看了現場才能知道。”
“或許是那條大蛇把他們吃了也說不定呢。”
歐文搖搖頭,“你知道,那是一條多么巨大的怪物。”
“我還不知道呢,”克虜伯笑笑,“畢竟我還沒親眼見過它。”
過了一會兒,從層層密林中鉆過,眾人竟來到了一處深谷之中。
深谷里是層層疊疊,爭相擠著從深谷里探出來,向上爭奪陽光的高大樹木。
石板路到這里已經消失,前方只有松軟的土壤。
“什么都沒有”
歐文有些失望了。
“先別那么快下定論。”
克虜伯一點也不著急,指向那些林木,“你沒發現,這深谷里只生長著一種樹木嗎”
歐文睜大眼睛看去,果然這里只有楠木,而不像別的地方各種樹木雜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