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察覺出任七的不妥,尹秀又問他:“一塊去,還是我自己去?”
任七這時候心里郁悶,眼里不由多了些殺氣,“沒我能行嗎?”
“那鐵定不行啊。”
尹秀被任七這莫名其妙涌現的殺氣嚇了一跳,只想著任七別把火轉到他身上就行,于是打個招呼,問路過的屬下要了兩匹快馬,立即和任七出了城去。
這時候已沒多少人往南邊出城了,津門的北邊則熱鬧的很,有出城逃難的平民,也有在號召下前來保衛津門的武人。
據說還有些人聽說了任七就在此地,特意趕來尋仇的,使得城門口呈現一種奇特的景象。
那便是出城的人垂頭喪氣,行色匆匆,臉上都浮現著懼色。
而入城的人卻是將頭抬得老高,胸膛也挺立著,把這當做一件極榮耀的事,視死如歸。
北城的城門口,負責接引那些武林人士的便是陳天友和師鐵兵,聶火三人。
江湖上的事,總少不了互相捧場,給對方抬抬轎子。
熱鬧都在北城,南城這時候出去的都是快馬,那是各方勢力派出的探子,只為了探查八國聯軍的情報。
已有不少人認出尹秀,沖他遠遠行禮,即便不認識他的,也要沖他投來注目禮。
“你如今是津門的大人物了。”
任七腿在馬肚子上又踢了一腳,“津門人愛較真,辦什么事只憑著一口俠氣,即便再不對付,然而只要你有本事,辦的事叫人佩服,他們便也真心實意稱你一聲爺。”
“這于我而言倒是無所謂。”
尹秀一手抓著韁繩,另一只手放松,垂在馬邊上,任由馬兒帶著他一晃一搖。
“我只是希望我們盡量把各界擰成一股繩,這便是最好的了。”
“一定會好。”
任七冷哼道:“只要沒有朝廷的人參與,便不會有什么內斗,互相陷害,出賣的事情發生。”
“可是這些人,大多數還未見識過洋人的可怕呢。”
尹秀一邊騎,一邊同擦肩而過,已經回城的人點頭致意。
“戰場就跟牙醫的診療床一樣,沒躺上去之前所有人都說自己是英雄好漢的。想必你第一次殺人之前也以為很簡單吧?”
任七不屑地斜了他一眼,“有什么難的?你以為我第一次殺人會腿軟,手抖?”
尹秀豎起一個大拇指,“你天生是干這個的料。”
“你罵人做什么?”
任七冷哼道:“我第一次殺人,一刀下去,那人的腸子流了一地,我再一攪,他鼻涕便混著膽汁一塊滴到地上去。”
“咦,”尹秀感覺有些惡心,“然后呢?”
“然后我也吐了一地。”
“咦……”
尹秀這下只覺得更惡心了。
兩人繼續策馬向前,在路過一片林子時,迎面奔來一隊騎手,有五六人之多。
馬兒直挺挺向前,上頭的騎手也直挺挺坐著。
任七離老遠便察覺出了不對,不由皺眉。
等離近了,他從馬上甩出繩子,手腕一抖,在那馬隊前蕩了一下,叫那些馬兒受驚停下。
隨著馬兒一個急停,一半的騎手從馬上栽下來,直挺挺砸到地上。
任七和尹秀從馬上跳下來,去看那些已死了多時的尸體。
他們身上并沒有明顯的傷口,然而臉卻青,甚至是白的可怕,顯然是失去了全身的血液,又被人用某種方法定在馬上,叫馬馱著他們回來。
“都干了。”
“嗯。”
尹秀點頭,“應該是那些先遣隊做的,給我們的一個警告。”
“警告?”
任七冷笑,“我看是他們在找死還差不多。”
“都一樣。”
尹秀已經跳上了馬匹,往前頭看去,“既然他們愿意自己暴露行蹤,那便不用我們自己去找了。”
他搓搓手指頭上為數不多的鮮血,那血雖已涼透,然而足夠給尹秀提供足夠的信息,叫他通過【血腥回憶】找到那先遣隊最后出現的位置。
在那先遣隊之中,甚至還有幾個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