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綠蒂已經為唐娜向辛佳妮學院寫了一封推薦信,只等學院的回復了,那封信可能需要一周的時間等待處理。
在此之前,克雷頓向唐娜做了暫時的告別。
他把少女叫到廳里,鄭重其事地告訴她。
“姑娘,我把這兒交給你了,我要去熱沃辦些事,至多一周就回來,但是你別怕,我在畫室的抽屜里塞了幾鎊零錢,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去問羅斯太太要,她們會為你準備一日三餐,要是想出門,就請她家的女仆陪著你,只在白天走大路,別靠近門前沒有柵欄的屋子,晚上不要出門,聽到敲門聲不要過去,但是可以弄一點動靜讓外邊知道屋里有人”
他絮絮叨叨的,將之前提過的規矩也重復了一遍,恨不得少女立刻變成一個本地人,直到最后才將這棟房子的鑰匙交到唐娜的手里。
在前面的過程中,侄女微抿著嘴唇,一次又一次地點頭承諾。
直到克雷頓不再開口,她將左手按在心臟的位置,微微傾身,做出極端莊的淑女態度來。
“克雷頓叔叔,我發誓我會做到您吩咐的一切。”
這份態度讓克雷頓怔了怔“呃你能記得就行。”
他抓起帽子戴在頭上,和唐娜擁抱一下,轉身走出門,在關上門之前,他看著唐娜的臉又停下來。
“老規矩,書房和地下室都最好不要進去。”
“我保證不會進去。”唐娜注視著他的眼睛莊重地承諾,她的眼里滿是真誠。
“很好。”
克雷頓板著臉,看著她點了點頭,這一次徹底合上了門。
聽到鎖舌彈出的聲音后,唐娜悄悄走過去將耳朵貼在門上傾聽,直到沉重的腳步聲消失后又等了一會兒,終于是確定自己的叔叔不會再回來了。
一經確定這個事實,她的耳朵邊遠離了門,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來,隨后提著那一串鑰匙一跳一跳地走向書房。
她步履輕盈,裙擺如同春天的花枝般在風中來回擺蕩,手里鑰匙碰撞的聲音宛如鈴鐺悅耳。
“我親愛的叔叔,讓我看看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她哼著鄉間的小曲跳到書房門前,掂起那一大串鑰匙細細端詳,尋找著形狀似乎匹配門鎖的鑰匙。
只是這里似乎出了什么差錯,隨著一把又一把的鑰匙插入鎖孔卡死,她哼著小曲兒的聲音也越來越低,直到最后一把鑰匙試完,書房的門也沒能打開。
唐娜的臉色僵住了。
她終于確認,她親愛的叔叔壓根就沒把書房的鑰匙留下來
克雷頓面無表情地行走在街道上,兩把沉甸甸的銅鑰匙在他的手里不斷翻轉把玩著。
出于安全考慮,他直接帶走了書房的鑰匙,地下室也有清理干凈,不會讓唐娜發現任何痕跡。就連房東太太那里他也打了招呼,因此連備用鑰匙也在他的手里,斷絕了所有書房門鎖被正常開啟的可能。
唐娜對書房的好奇早就被他注意到了,至于她的承諾他才不相信那會是真的。
盡管她一直表現得很乖,但十五歲的孩子有多好動他自己就知道,他和他的兄弟經歷過,也知道怎么討長輩歡心。
要是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都會知道承諾有多么莊重,翠緹絲就不可能從教會學校輟學,然后立刻和烏倫訂婚。
唐娜繼承的血脈來自于整個巴特努最離經叛道的兩家,而且她還敢于一個人坐火車來薩沙市,要說她會對長輩言聽計從,克雷頓是一點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