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頓心中諾里斯模糊的形象開始轉變的清晰,空白的臉被現在的形象所覆蓋。
“諾里斯,要說改變,我怎么敢和一個從自己墳墓里爬出來的人相提并論?”他笑嘻嘻地張開臂膀,和諾里斯擁抱在一起。
異于常人的低體溫讓克雷頓立刻明白諾里斯已經不再是普通人,不過他自己又怎樣呢?
才各自說了第一句話,他們就回到了過去一樣,局促的感覺完全消失了。
“請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諾里斯和克雷頓都坐下來,他揮退所有下人,靠在椅子上的身體還微微顫抖:“你知道嗎,我在馬車上看到你走向車站,當時就認出你來了,但還不能完全肯定,所以就讓我的貼身男仆先去找你”
克雷頓打斷他的話:“當然,你真該先回家休息的。我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你昨晚肯定沒睡好。”
諾里斯摸了摸自己的臉,依舊笑著:“不過再怎么疲憊,總還有力氣招待我的老朋友。”
他親自動手,抓起旁邊的高檔紅酒為克雷頓倒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兩人碰了碰杯,干脆地一飲而盡。
“敬我們還能相遇!”
如果他今天沒有看到克雷頓,也許他們下半輩子也沒有再相見的機會。
“敬相遇!”克雷頓同樣快活地說:“但我有個疑問,你以前好像不是黑發,如果我們發色相同,我會記得的。”
諾里斯愜意地把玩酒杯,聽到這個問題,便灑脫地把頭湊過去,讓克雷頓看清自己的頭發:“我的一些忠心的朋友建議我染成這樣,他們說這樣會讓我顯得年輕,你覺得怎么樣?”
“真是好極了,他們說的一點沒錯。你現在看起來簡直比我還小了。”
諾里斯重新坐直,又給兩個杯子添滿:“那么敬年輕!”
“敬年輕。”
慶祝過后,克雷頓將杯子放下,好奇道:“諾里斯,既然我們今天有幸重新見面,你也該知道我對你‘死亡’這件事有多好奇。假如這件事不包含你的秘密,我希望你能和我講一講。”
諾里斯將高腳杯夾在兩指間揚了揚。
他的衣著華貴,態度從容,手上過去因勞作產生的繭子、傷疤竟都消失不見。
“當然,這的確該解釋一下,不過我希望你聽完這個故事后不要因此取笑我,因為這是一個卑鄙的故事。”
克雷頓立刻點頭同意。
諾里斯深呼吸了一下,要解釋這個死而復生的秘密對他來說好像也不輕松,當他開始這個話題,從容開始褪去,克雷頓相信有一種精神上的重負緊壓著他:
“我記得我曾經向你還有當時連隊里的其他人解釋過我的出身——在十歲時,我被我的父親趕出家門,接著不得不在全國范圍流浪,不斷嘗試生存下去。”
“是的,你說過。”克雷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