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最后,真正完成大學學業的烏倫死在了戰場上,克雷頓靠打仗有了些積蓄,但拖到三十歲也不再想回到學校了,原本按部就班的生活忽然如水中倒影般破碎,他追根溯源,最終認定一切不幸都是從發現新大陸開始。
而要論起巴特努的衰落,則從那些糧商打壞了農產品市場開始算。
他媽的,殖民地的農民種的糧食便宜得要死,國內的糧食也賣不出價格,錢到底是去了誰的手里?糧商就靠那點差價賺錢嗎?
克雷頓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忽然很想殺人。
他本該用來上大學的時光都用去在戰場上磨練殺人的技術了,倘若這些技藝不能得到很好的施展,那他就必須接受自己浪擲青春的事實。
在他琢磨著如何殺人,該殺誰的時候,諾里斯的臉在他的眼前出現了。
“克雷頓,你還好吧?”
克雷頓心不在焉地開口:“還好。”
“也許你不記得自己做過什么了,需要我給你講講嗎?”克雷頓的奇物針筒在大富豪的手里轉動了兩圈,隨后被拋回原主身上。“你當街殺了三個人,把血和內臟涂得到處都是。”
克雷頓猛地坐了起來,連針筒滾落到床下也不在乎,只是驚疑不定地看著諾里斯。
他是想殺人,但起碼也要殺有過節的人,而不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請別擔心,那三個人死得其所。”諾里斯無視風度地坐在床頭柜上:“他們是我現在這個身份的仇家,要不是你替我解決了他們,也許我就要完蛋了,現在好了,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除了養傷,我什么也不用擔心。”
他卷起袖子,讓克雷頓看手臂上的彈孔。
“雖然看起來是我幫了你的忙,但我該說聲抱歉,要處理這事的影響可不容易。”克雷頓說。
“是不太容易,要是有人看見我扛著一個裸男在街上走,那會比我的第二任妻子出軌還要令我難過。”諾里斯一本正經的回答讓克雷頓不禁失笑,連殺人的想法都暫時忘記了。
“還好我有一個同黨,就是你請來的那位警官。不過你可把他嚇得不輕。”
“我之后請他喝酒。”克雷頓翻身坐到床沿,只是起身后他才發現自己現在穿著一身寬松的袍子,里面則什么都沒有,不像是能夠出門的裝束。
而周圍的景致也很熟悉,他又回到諾里斯的屋子里了。
“符合你身材的衣服需要訂制。”諾里斯雙手抱胸看著他:“你在這里暫時休息一陣吧,我用那根針筒抽取了你身上多余的詛咒,但也許做多了,這會讓你變得虛弱,至少很長一段時間里,你沒法像之前那樣強大了。”
“只是這種程度,我用兩三個月就能恢復完全。”
諾里斯沒有問為什么有這么多詛咒,克雷頓松了口氣。
“我說的那些事真的讓你那么生氣嗎?”諾里斯忽然又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