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都是可怕可敬的對手,每一個都有著特別的能力和足以殺死他的力量。想要戰勝它們,就必須不斷尋找它們的弱點,并且充足發揮自己的長處。
力量比自己強的敵人,就要用技巧和武器戰勝。
倘若敵人的技巧勝過自己,就逼迫對手不得不和自己角力。
面對掌握奇特異能的對手,拉開距離尋找破綻是關鍵。
平時難以見到的怪物一個接一個出現,克雷頓從來沒這么亢奮過,他把之前不插手魏奧底事務的許諾完全拋開,既然它們都沖著他來,試圖置他于死地,難道他還能像個懦夫一樣逃走嗎?
他必須要好好享受一番。
水行馬的獠牙嚼碎他的左臂骨,他報李投桃,用被牙仙強化過的利齒咬開水行馬覆蓋鱗片的咽喉,然后在大胃王比賽中率先吃掉了自己的食物。
無頭騎士用鍍銀長劍施展精妙劍技切開狼人的皮肉內臟,還有刀槍不入的盔甲和只有找到頭顱才能破壞的不死之身作為倚仗,戰吼對沒有耳朵的家伙也不起效果。克雷頓拖著腸子以摔跤手法拽倒騎士,以利爪探入它的脖腔拔出脊椎,封印了這具死靈的行動能力。
坎卜斯掄起樹干打碎他的雙臂和肋骨,樹干碎裂后便使用雙拳做武器,幾乎將克雷頓生生碾碎,卻被他抓準機會以無頭騎士的寶劍施展剛剛從劍主人那里學來的劍技,出其不意砍斷坎卜斯的右手逃出生天,接著他來回牽扯,不斷在坎卜斯身上制造流血傷口,在很長一段追逐戰后坎卜斯失去力氣,被克雷頓折返回來砍下頭顱。
四肢都是長刀的盲眼男人將揮舞的利刃織成巨網,難以近身,克雷頓扔出磚石吸引他的注意,接著找到空隙以坎卜斯擅長的拳術風格一擊正中刀男的軀干,然后用筑城者砸碎了他的頭顱。
刀男的四肢被他卸下,用于對付一棵高大的揮舞著枝干的食人樹,它靠著活化的樹根移動,可以同時從上方和下方發動攻擊。克雷頓的右后腿被它打斷,才恢復的胸膛又一次被砸出凹陷,但在將那些細枝條修理干凈后,食人樹的威脅性驟降,他吃了點東西恢復體力,然后追上去將這東西一刀刀劈成柴堆。
殺死一個,還來一個。
狼人的身體狀態如同潮汐起伏不定,海量的消耗后是從戰敗者身上大量進食血肉補充,還有筑城者幫助他,讓它從重傷中修復身體,爾后還能保持體力,重新投入到下一場戰斗中去。
克雷頓的思想隨著戰斗的隨機應變活躍到了極點,過去死寂的靈感也再度復蘇,如果這時候給他一點時間,他相信自己絕對能寫出不止一部優美的詩集,或者做出能夠流傳后世的偉大雕塑,就連繪畫技術也說不定可以在頃刻間掌握。
而這樣的靈感體現在戰斗過程中,就是戰敗的強敵們所施展出的戰斗技巧也漸漸融入克雷頓的作戰體系,被他吸納轉化,用來對付之后的強敵。能令他強大,把他幫到的技巧,他會毫無成見地去學習和應用,就像他從尸體中汲取精氣強化肉體一樣自然,他也能從中得到無比樂趣。
一切都水到渠成,克雷頓盡情的釋放力量,讓鮮血揮灑。
除了會飛行的繪圖師和那個一直隱藏自身的吹笛者,他已經將所有可以殺死的對手都解決,并且身上密布短時間內無法愈合的創口,但還感到血脈在熱烈奔騰,狩獵的欲望高漲。
這意味著詛咒已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但克雷頓并不因此沮喪,他不再像過去那樣將這視作負面的東西。
相反,他感到自己無比神圣。
他就像一輪威嚴的太陽,不知疲倦地釋放著自己的熱力,祂帶來的溫暖惠及萬物,又能熔化任何敢靠近自己的存在。
克雷頓甚至產生了一個狂妄無比的念頭——也許在此刻,世上的人中只有他的心情最接近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