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娜塔莎猶豫了一下之后說,“我知道現在不是拜訪時間,但我確實有正事要找你。”
席勒停頓了一下,還是給她打開了門,并說:“我一個借住在這里的病人剛睡著,希望你不要打擾到他,夫人。”
娜塔莎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她知道自己應該是見過面前這個席勒,但是她就是沒辦法適應——見鬼的,他竟然叫自己“夫人”!
如果貪婪這么叫的話,娜塔莎就該為自己的銀行卡默哀了,不,不只是自己的,她可能要為所有復仇者的銀行卡默哀了。
娜塔莎走了進去,看了一眼房子。很好,是貪婪最不喜歡的老古董風格,這種《簡·愛》時代的房子就不應該出現在21世紀的美國大都市里。
“請坐吧,女士。紅茶還是咖啡?”
“水就行。”娜塔莎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她得承認自己現在很緊張。這房子看上去比伊法魔尼城堡都復古,簡直像極了在拍電影。
席勒給娜塔莎端來了一杯水,放在了她的面前,隨后坐在單人沙發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手放在腿上并說:“是戈登局長讓你來找我的嗎?有關伊甸園殺手的案子?”
娜塔莎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說:“算是吧。準確來說是戈登讓我去找企鵝人,企鵝人讓我來找你。因為企鵝人認為單純地推出一個替死鬼來平息這件事不行。你覺得呢?”
“這取決于伊甸園殺手是個怎樣的人,以及他還會不會再犯案。你是怎么看的?”
“上次他搞了個大動靜,應該會消停一段時間。況且他無法親自動手,只能操縱別人。而之前被操縱的兩個人,都已經沒辦法再殺人了,挑選新目標也需要時間。只要把這段時間拖過去就行。”
席勒卻緩緩搖了搖頭說:“他會不會停下殺人、會停多長時間,不是取決于他能做到什么,而是取決于他想不想這么做。他想不想繼續殺人,則取決于他是否還想繼續學習。”
“學習?”娜塔莎皺起眉,她又一次聽到了這個單詞。
“我以為蝙蝠俠已經告訴過你了。伊甸園殺手很可能是在學習些什么。考慮到他謀殺的對象,極有可能是人類基于交配欲望和自身激素所產生的親密關系。他只會在他認為他已經弄明白了這些事的時候停下,否則一定還會再有受害者。”
“那你覺得他弄明白了嗎?”
席勒又搖了搖頭說:“很遺憾,在最后一案,也就是市長遇害案當中,兇手并不是真正的伊甸園殺手,而是一個模仿犯。具體原因稍后再談。但如果這一案不算,把倒數第二個案件作為伊甸園殺手的最后一案,顯然,他學習得還不夠。”
“仔細說說。”
“所有伊甸園殺手本人操縱別人去做的案子,呈現非常明顯的階梯式遞進:第一對受害人沒有進行真正的性行為,第二對受害人則在途中,第三對在結束之后,然后又從頭開始循環。這證明有某種東西,他沒有弄懂。如果他弄不懂,他會一直重復這個過程,不像是人,而像是運行出現問題的機器。”
娜塔莎感到有些驚訝。她知道這個宇宙就只是發生了兇案而已,并沒有什么別的證據能說明有電子生命的存在,但席勒卻幾乎推測出了真相。
“所以,恕我直言,夫人,粉飾太平和欲蓋彌彰的計劃非常愚蠢。一部運行出錯的機器是不會停下的,只會越來越極端。現在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事態將要升級了。”
娜塔莎剛想說些什么,她的耳機里就響起了戈登略顯焦急的聲音:“羅曼諾夫探員,恐怕你必須馬上回來!哥譚法院的首席法官特拉尼斯死在了他情人的床上。這次,是‘伊甸園殺手’!”
娜塔莎轉頭看向席勒。那雙與席勒醫生一模一樣的灰色眸子,呈現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淡漠,和這座罪惡的城市相得益彰。如果說哥譚是蝙蝠俠的報應,那席勒就像是哥譚的報應。
這種無限接近于宿命論的荒唐想法第一次出現在娜塔莎腦海里的時候,讓她感覺毛骨悚然。
??傲慢果然還是比較擬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