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雷回來了。”
圍在窩闊臺身邊的諸將紛紛側目。
鄭州附近的雨剛停了兩天,地面還是比較泥濘。
不一會兒,就見遠處一股騎兵有氣無力的往這邊靠近,四周還有很多蒙軍都沒參與攻城,都在驚訝的看著他們。
這股蒙騎完全沒了陣形,隊伍松垮無力,很多人垂頭喪氣,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這在蒙軍史上是很少看到的,以往的蒙軍,即便是戰敗也不會如此。
等到他們走近時,眾人表情更加震驚,這哪里是大蒙古天下無敵的精銳騎兵,簡直就是一群叫化子。
“駕”就在這時,忽生孫快馬一步,直沖到窩闊臺面前。
跳下馬時,不知道是不是幾天沒吃了,撲通,直接摔倒在地。
四周一片驚呼,有人上前扶他起來。
搖搖晃晃的忽生孫抬頭看向窩闊臺,表情好像要哭了似的。
“合汗”忽生孫簡單明了的快速說了幾句。
就是宋軍先借道給他們,然后故意給差的馬料,接著和金兵一起攻打他們,最后又突襲金兵,蒙軍大敗,三萬多騎爬山走了三千多,然后陸續有人跑散,還有受傷死亡。
最后聯系到窩闊臺主力,跑回來時,只余下不到一千騎。
四周蒙古貴族們聽完后,紛紛再次大罵宋軍。
之前是哨騎傳回來的消息,說了個大概,今天忽生孫是說的活靈活現,把宋軍的無恥說的前古未有。
窩闊臺聽的只覺的胸中一股郁悶之氣無法發瀉,恨不能現在帶領全軍殺向臨安才好。
“從未有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趙與芮欺人太甚”窩闊臺氣瘋了,滿臉通紅。
他生氣的不是拖雷全軍覆沒,而是感覺到趙與芮把他當蠢狗一樣的玩弄。
沒等他發作,忽生孫又上前低聲道“也客那顏生病了。”
“。。”窩闊臺。
方城山慘敗是拖雷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敗仗,而且是極為巨大的慘敗,他身為主帥,關鍵時候帶人先逃,連累全軍崩盤,說不得也是有很大的責任。
從方城山翻山過后,拖雷就心情郁悶,非常不爽,而且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正好天氣突然降溫,進入西北方向后,又連連下雨,拖雷不小心沾了風寒,生病不起。
窩闊臺本來已經想好如何借題發揮重重的呵斥一下拖雷,然后把攻打金國的失敗責任,全推到拖雷身上,沒想到拖雷突然病了。
窩闊臺有些不信,立刻帶著斡陳那顏趕往這股敗軍中。
只見在敗軍的最中間,兩匹戰馬艱難拖著一簡易的馬車,馬車后面還有好幾個蒙軍在推著。
拖雷臉色蒼白躺在馬車上,身上蓋著好幾床棉被。
速不臺臉色鐵青在拖雷馬車邊,他先拜見了窩闊臺,接著便一言不發,只是無奈的看著拖雷。
“四弟。”窩闊臺表情緊張的上前,伸手往拖雷額頭一放,眼中很快閃過一絲狂喜之色。
拖雷額頭滾燙,高燒不退。
“快,快下令前面,進城后,清理一座干凈的大房,立刻找大夫來,大夫不能殺。”窩闊臺大聲向后下令,接著表情裝著很痛苦的樣子,重重握起拖雷的手“四弟挺住,咱們一起回草原上。”
迷迷糊糊拖雷身體微微動了下,接著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窩闊臺,他神色突然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