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午臉上難得沒有笑,也沒有別的任何表情,他黑色的衣服已經完全被血浸濕,暗紅色血跡順著他潔白手背淌到指尖,然后再滴落。
他心情極度的煩躁,已經到了殺人時不再祈禱天父的時候。
“好久不見了,周。”馬洛遠遠站在他信息素籠罩范圍之外,那張布滿傷痕的臉上帶著笑容。
但因為他的臉部肌肉已經完全被破壞,所以就連笑容出現在他臉上,都顯得格外猙獰可怕。
周澄午遙遙看見他的臉,但并不回答他的招呼,只是冷漠的向他走近。
馬洛張開雙臂,臉上帶著暢快的表情,“你在壓制你的信息素怎么是害怕自己的信息素無限度擴張之后,連觸碰都會傷害到基因樣本嗎”
“真是可悲啊,不過你就是那樣的怪物,光是存在都會傷害到其他人。”
“主教大人肯告知你抑制劑基因樣本的存在,你就應該跪在地上感激涕零了,你怎么敢殺死其他同伴,意圖將天父的禮物占為己有你這個貪婪惡毒違背天父意愿的叛徒”
他罵人時情緒顯而易見的興奮,微微擴張的瞳孔死死盯著遠處少年的臉。
高等級aha的視力也足夠出色,可以讓他隔著這么遠的距離清楚看見周澄午的表情。馬洛想在少年臉上看見自卑自厭或者惱羞成怒。
但是沒有。
他垂著手臂,那張天使一般的面孔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比起手腕上已經被印上扶桑花的馬洛,少年無疑更像是天父降臨于人間的意志代表者。
于是惱羞成怒的人變成了馬洛,他的信息素驀然劇烈起來,同時端起狙擊槍一陣掃射。
看似亂打的子彈實際上每一發都瞄準了致命點,但子彈只要一沒入信息素構造的范圍,就被立刻被壓榨成薄薄的一片,隨后如同雪花一般輕飄飄落地。
馬洛對周澄午怒目而視“你就不會有絲毫的愧疚和不安嗎你網織罪名,以清理叛徒的名義殺死了一百三十六名同僚,只是因為對方和你使用的是同一種抑制劑”
“周澄午你難道就不會做噩夢,不會在夢里看見死者的眼睛嗎”
在馬洛說話的聲音,他身邊的人也紛紛端起武器并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但隨著周澄午的接近,他們很快就驚恐的發現自己的信息素在被吞噬。
就像食物鏈里更高等級的存在吃掉了低等級的獵物那樣。
信息素交織撕咬又被吞食的過程,是一場肉眼無法看見的叢林法則交鋒。在整個過程中身體所能派上的用場少之又少,能活下去的唯一辦法大概就是轉身逃走,和周澄
午的信息素范圍拉開距離。
他顧忌著這片海灘上某個脆弱的,很容易死亡的beta,并沒有像以前殺人一樣簡單粗暴的用信息素完全籠罩然后平推。
馬洛發覺自己這邊這么多aha卻也無法抵抗周澄午的信息素時,迅速打手勢給出了后撤的命令就在他打出撤退手勢的同時,剛剛還在慢吞吞前進的周澄午,忽然間加快速度追了上來。
他速度奇快,快到他自己信息素構建的領域都被他甩在了身后,少年孤身一人突進,掐住馬洛脖頸將他摜倒在地
其他aha迅速反應,離得最近的兩個人開了槍,槍聲回蕩在沙灘上,但是沒有人知道那兩槍到底有沒有打中周澄午。
他本身就穿的黑衣,又被血浸透,就算中了子彈,不湊近也看不出來。
烈酒的信息素轉瞬間卷了上來,機靈一點的勉強跑了出去,大部分卻都被周澄午的信息素壓入沙灘之中,逐漸窒息。
信息素的壓迫折斷了馬洛的手腳,他面容扭曲死死盯著蹲踩在自己胸口的少年這家伙顯然只是看起來勻稱,而高密度的肌肉重量一點也不輕,壓得馬洛幾乎能聽見自己肋骨的哀鳴。
周澄午沒有用信息素封住馬洛的嘴,他斷斷續續擠出話來,帶著幾分嘲弄“你靠著卑劣的手段欺瞞了她,等她知道真相之后,只會遠離你這樣的怪物,而絕對不會留在你的身邊”
信息素是無形的,所以即使四周都是信息素密布的領域,日光卻仍舊毫無障礙的落下,照耀周澄午那張天父垂愛的臉。
他小幅度的彎腰,皺眉,長而彎翹的眼睫下,那雙深棕色的,像琥珀寶石一樣的眼瞳,帶著傲慢的挑剔與幾分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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