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府,籠罩在白色陰霾之下。
府上冷清,大多下人侍女都已被遣散下去。
天空依舊飄落著小雨,院中一片泥濘。一襲黑袍的林江年出現在前院內,目光淡然地望向前方。
院中陳廳內,孤零零的擺放著一具棺槨。
冷風將屋檐下的白燈籠吹的搖晃,不遠處的白色花圈籠罩著一層滲人的寒意。此刻的這一幕,頗顯陰沉恐怖。
堂堂呂家少夫人,陶家嫡女,后事竟如此冷清。
整個前院內,幾乎瞧不見什么人影。
唯有擺放在棺槨前的火盆里,尚還有剛燒盡的白紙灰燼,隱約閃著紅光。
空氣中,彌漫著紙灰的氣息。
呂付生站在屋檐下,平靜的望著林江年。蒼老的臉上沒有太多情緒波動,猜不出他心中想的什么。
林江年邁步走到陳廳前,緩緩停下腳步,看向前方的棺槨。
站在棺槨前,林江年平靜上前,上香。
等到將香插下后,重新抬頭看向棺槨方向,目光淡然。
“我與你之間并無生死大仇,但江南一案,終究與你脫不開干系。如今你死了,你我之間的恩怨算是了結,但……”
“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林江年輕聲喃喃開口,他的聲音很輕,但在此刻寂靜的陳廳內卻無比清晰。
清晰地傳入了旁邊不遠處的呂付生之耳。
他抬頭盯著視線中的林江年,臉色依舊微沉,只是眼神底閃耀著幾分深邃。
上過香后,林江年轉身,繼而看向一旁的呂付生。
“呂大人,本世子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呂大人。”
呂付生神情淡然:“世子殿下盡管問。”
林江年看著他,開口問起:“呂少夫人,當真是死于自盡?”
呂付生語氣低沉:“雅兒尸首被發現時,是在房間內上吊自盡。府上丫鬟發現時,雅兒尸首早已冰涼。除此之外,她身上也并無任何其他傷勢。”
“她,的確是死于自盡!”
呂付生語氣中帶著幾分哀傷。
林江年的眼神卻十分銳利:“本世子可否能瞧上一眼少夫人的尸首?”
聽到這話,呂付生看了林江年一眼,神情低沉,道:“這,恐怕不行。”
“雅兒乃我呂家之人,如今她既已身死,自當讓她入土為安,不要再去打擾她為好。”
林江年并沒有堅持,繼而問起:“那天第一個瞧見呂少夫人上吊的丫鬟,可還在府上?”
呂付生道:“自然在的。”
“本世子能否見一見她?”
呂付生深深看了林江年一眼,臉上依舊沒有太多情緒變化,片刻后,他點頭:“沒問題。”
不多時,前廳內,一名丫鬟戰戰兢兢的出現。
“老,老爺?”
丫鬟面色明顯有些慌亂,她小心翼翼看了林江年一眼:“奴婢,拜見世子殿下……”
說著,這丫鬟忙不迭的跪倒在地,腦袋很低。
“站起來吧。”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
丫鬟這才戰戰兢兢的起身。
“抬起頭來。”
丫鬟抬起頭,露出一張蒼白緊張的臉。
“你為何這么緊張?”
林江年看著她,問起。
“奴,奴婢害,害怕……”
“你害怕什么?”
丫鬟卻不敢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