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之逸“嗯”了一聲“沒事,我們目前也不是為了專門查段昀一的死。既然這個董承華這么害怕來公安局,我們可以讓他以證人的身份多來幾次,一回生二回熟,說不定失禁的毛病就好了。”
時鳴忽然笑出聲來“程老師,以前怎么不知道你”
“我怎么”程之逸好奇地問。
“你這么壞”時鳴側過身子盯著他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平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燈罩,“我可能又犯錯了。”
程之逸覺得這樣的時鳴和六年前那個年輕人重合身影,他問“怎么了”
時鳴把昨晚追人追到公安局門口消失的事告訴他,隨后又說“我跑到四樓敲開了王城安的門。”
“嗯,發現什么了”
“他的左輪手槍里滿彈,而且昨晚那枚地下車庫的子彈也出了鑒定,是九二式手槍的子彈。他又一次從我眼皮底下跑了。”時鳴只有在程之逸面前才會這樣表露心緒。
“你為什么覺得昨晚在會所的人是他”
“直覺,人直接跑回了天河分局,昨天也不是他值班,為什么他會留宿單位”
程之逸依然翻看著雜志,他笑著說“我倒覺得你做的很對。半夜敲門,不就是告訴他你懷疑他了嗎這和你詢問侯明,結果調出來百羅會所的人是一個道理。上一次被動地接受了他的突襲,這一次我們幾乎看到了他的背影,下一次或許就能看到他的臉了。”
不算安慰,程之逸見時鳴受傷,都覺得王城安再停留片刻,含冤而死的郝明只怕都難安魂靈。
“郝明的事,你不用多想,我已經以我基金會的名義為他終生贍養父母和撫養子女了。”程之逸合上雜志,站起身來,“你今晚一個人在,我該去接晨晨下課了。”
時鳴有些驚訝,他拉著他的手說“執行任務遇難國家自然有撫恤金,你這是干什么”
程之逸掙脫出來摩挲著他的手背“我在買你的安心,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哦,中秋快樂。”
看著他的毫無留戀的身影,時鳴苦澀地想,果真是來找自己公事公辦。
枕邊手機的消息提醒忽然不停地響著,他一打開是溫沁彤發給他的“黃花”照片,還附帶著驚嘆時隊,我活這么大沒見過這么多玫瑰,這香味兒估計邢局辦公室都能聞到了。
時鳴放大看,看門大爺口中的“黃花”是一千一百二十三朵香檳玫瑰,外圍繞著一大圈滿天星。這些事都是從前的時鳴才會做的事,不,他也不會做。他覺得送花太俗了,不過這倆成年男人之間談戀愛的小心思,互相看不上對方的把戲。
他覺得他的煙花昏怪,他覺得他的玫瑰俗氣。
但流轉著的愛意卻是溫柔又可愛。
程之逸暗示的卡片,大概就在時鳴心底,卡面上的話也呼之欲出。香檳玫瑰的花語就是一生唯一的摯愛。很難想象,送這么多花的人,會是剛剛那個冷漠地說離開的人。
他看不透程之逸,這是他一生都在修習的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