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鳴收好這個字條回答“哦,可能不在這里,我回去讓他仔細想想,麻煩了。”說完,把車鑰匙遞給對方,點頭致意之后,時鳴離開了。
夜晚的海風通過船艙的縫隙灌了進來,讓地上的人不停地打著冷戰,這一刻,生命都帶著腐朽和潮濕,程之逸蜷縮在倉庫的角落里,艱難地翻了個身子,換了個姿勢,仿佛在深淵里,他已經兩天沒有見過陽光了。
前胸的傷口感染,現在膿水和血水黏連著被周衍舟鞭笞過,皮開外翻的血肉。
他艱難地喘著粗氣,在月光下升起斷斷續續的白霧,周衍舟的確恨他,落在他身上的每一鞭都帶著十足的力道,仿佛在宣泄著生日那晚被時鳴羞辱過的怒意。
想到時鳴,程之逸蒼白的臉轉向那道唯一的窗戶,看著夜空里模糊不清的星月。這是他唯一的念想,他不確定時鳴會不會按照自己的指示找到秦欣留下的東西。
秦欣手里掌握著周衍舟開設的鋼琴培訓班,這么多年不見天日的罪證。但就在他找齊景軒的當天,秦欣失蹤了。
寒冷讓程之逸的思緒越來清晰,他回想起秦欣和自己的最后一通電話,當時秦欣拿著調查報告要和自己碰面。
那一刻程之逸就知道,她被監聽了。程之逸答應見面,并約在兩天后的曲宴。但到了赴宴當天,程之逸一直等到晚上,都沒有再見到秦欣,他不確定對方是否已經遭遇不測,但過了幾天,就在他決定引魚上鉤的前一晚,秦詩楓忽然給他打來電話。
她和他說話依然帶著尊敬和謙遜,不會暴露自己開朗的性格。她說“程老師,秦欣說回歐洲了,她臨走前告訴我,之前她以您的名義向省警校的圖書館捐贈過一個圖書室,最近好像合約到期需要您續簽,您之前不是失憶了嗎,她怕您記不得。”
程之逸頓時明白了,秦欣沒有把東西帶在身上面交程之逸,而是放在了省警校的圖書館。可惜他被周衍舟盯得很緊,沒有時間再去找。而當時如果尋求時鳴幫助,自己的計劃一定會先一步被他發現。
程之逸道謝之后,就要掛斷電話。
秦詩楓忽然問“程老師,秦欣走得急,她說歐洲那邊有緊急情況,已經好幾天沒有消息了,我想知道她,還好嗎”
程之逸還記得當時,自己心里翻涌起的情緒差點從眼里跑出來。他說“嗯,她的工作需要和外界斷聯,沒事,我們有最先進的安保手段,別擔心。”
秦詩楓笑著說“那行,那麻煩程老師告訴她,我很想她,希望她閑下來的時候,可以聯系我。”
兩個人都是把任務當成生命的人,彼此懂得,體諒,壓著人性之中本能的關心和在意,不去打擾,做一個默默支持的愛人。
程之逸心想,秦欣回不來的話,我把我的命也賠給你。
不知不覺,程之逸眼角的淚流了下來,流進鬢角的傷口處,又一陣刺痛讓他顫抖。他喃喃地說“時鳴,別辜負秦欣。”
凌厲的疼痛讓他的氣息越來越虛,忽然鐵門板被輕輕推開,程之逸閉上了眼睛。周衍舟走過來,把餐盤放在一邊,看著地上的人冷笑。
程之逸閉著眼問“心里舒服了”
周衍舟搖頭“還不夠,我真想看看現在時鳴找不到你的樣子,是不是急瘋了”
“他不會。”程之逸微弱的聲音里透著堅定,他是他的學生,也是他的愛人,他知道他不會。
周衍舟問“你覺不覺得你現在就像一條狗當初高嶺之花啊,現在居然爛在泥里,時鳴見了你,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喜歡你”
程之逸睜開眼睛,那雙琉璃雙瞳透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