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那維萊特一直穿著他那件繁復又華麗的審判官服飾,屬于只要坐歪一點就會壓著頭發、一不小心就會發出金屬碰撞聲,還有那些肩帶和緞帶,屬于蒲從舟看著就頭嗡嗡地疼的類型。
而這次,借著夜晚的水晶燈光芒,蒲從舟注意到那維萊特換上了一件寬松的靛藍色披風,鞋子也少見地換成了便于行走的靴子,心里覺得稀奇,不由笑了起來,對那維萊特調侃說“哎呀,日理萬機的審判官大人打扮成這樣,是想帶我出去玩嗎”
那維萊特嚴肅地點點頭。
哎”蒲從舟沒想到那維萊特居然真的這么想,一時間也有點震驚,手足無措地說,“不是,這種夜晚,那維萊特你身為最高審判官,沒有事務要處理嗎或者今天晚上這種時候,我們是不是要做一些別的什么事”
那維萊特搖搖頭,輕輕整理了下披風的領子,對蒲從舟說“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楓丹的地貌和璃月差別極大。蒲從舟隨著那維萊特順著鋒銳的山脊行走,一路上都是過膝高的野草,點綴著不知名的花卉和生長著泡泡橘的果樹。
由于幻境本身的緣故,在蒲從舟看來,所有的景致都蒙上了一層模模糊糊的霧氣,但她仍然沉醉在這異域的美景里,東瞧瞧西看看,哦,這波光粼粼的大海啊
不知走了多久,等那維萊特的斗篷都沾染上了風的氣息,他忽然停住腳步,對蒲從舟說“到了。”
蒲從舟一個沒剎住,頭撞在了那維萊特堅實的背上,捂著額頭抱怨說“什么就到了啊,這么突然,看起來也沒什么特別啊”
蒲從舟輕輕驚呼出聲。
湛藍色的花卉,從他們的腳下蔓延到遠方,看去一望無際,在渺渺的星光和淡色的月光映照下,似乎本身就會散發著柔軟的光芒。
一陣風吹拂過,整片花海似意外迷路在陸地上的大海,泛起了泠泠的波紋,是一場浩浩蕩蕩的醉生夢死之處,漣漪一路蔓延向星空。
蒲從舟在璃月的時候,見過月升日落的絕云間云海,看過萬舸來朝的璃月港盛景,曾無數次沉醉在璃月雋永又厚重的美中。但這是第一次,蒲從舟見到了這般景致不像水墨的回味悠長,只一眼,就是濃墨重彩的震撼。
記憶中獨一無二的美,那樣霸道地占據了蒲從舟漫長歲月中的一部分。
見蒲從舟看著這一幕的神情沉醉又迷離,那維萊特知道來對了,不自覺露了些笑意,輕輕扶著蒲從舟帶她坐在花海中央,注視著她肆無忌憚地躺下,手腳張開閉上眼,似是要擁抱整片星空。
“好美啊太美了”蒲從舟喃喃地說,猛地撐起身子,跳起來,一頭撲到那維萊特懷里,毛茸茸的頭使勁蹭了蹭那維萊特的肩窩,聲音悶悶地,帶著點柔軟和淡淡撒嬌的意味,“那維萊特,你
真好,帶我來這里”
那維萊特摸了摸蒲從舟柔軟的發旋,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輕聲問“這樣是不是你想要的浪漫”
蒲從舟仔細想了想,從記憶中挖出來最開始的時候她抱怨那維萊特不會談戀愛的那段話,抬起頭,瞪了那維萊特一眼,說“好哇你,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居然記仇記到現在”
“怎么算記仇。”那維萊特認真地搖搖頭,耐心地解釋,“我只是聽了你的話,從未停止過學習。”
“學習什么”蒲從舟問。
“學習如何去愛你。”
蒲從舟心驀地軟了下。
好像是今夜的花海中湛藍的花瓣,輕輕軟軟地飄落進蒲從舟的事件,然后又那樣輕柔又小心翼翼地親吻了下她的心尖,很奇異的感覺。
在蒲從舟之前的歲月中,從未出現過這么奇妙的滋味。蒲從舟認真想了很久,覺得這大概就是鐘離說的“相戀”的經歷,確實有著很特別的感覺,如果不曾經歷,確實不會理解吧
這樣想著,蒲從舟有點恍惚,又抬頭,親了親那維萊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