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從舟本來跟在那維萊特身邊絮絮叨叨,忽然間舞廳大門推開,整個人都驚呆了外頭下著傾盆大雨,雨水四濺而起,整個街道都被吞沒在雨霧中。
“我記得剛剛是晴天來著。”蒲從舟瞠目結舌地看著外頭的雨,忽地回頭,對上那維萊特平靜的雙眸,后退了兩步,磕磕巴巴地說,“你你你你的情緒會影響天氣你又不高興啦又傷心啦”
“抱歉。”那維萊特沒有否認,只是輕輕從侍者手上取來一把傘,為蒲從舟撐開,有些歉疚地說,“為你添麻煩了。”
“不是,這不是添不添麻煩的問題”蒲從舟有些急了,跟著那維萊特走入雨幕,聽著雨滴捶打在傘面的聲音,近乎有些崩潰地問,“我的天啊你為什么難過了我又做錯什么了那維萊特你說句話啊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輕輕伸手,卷起了蒲從舟拖入雨水中的禮裙下擺,輕嘆了一聲,才說“你之前說,第一支舞會獻給我。”
蒲從舟絞盡腦汁才挖出了舞會剛開始的時候她和那個研究員隨意的對話,近乎是震驚地說“我這是用來搪塞他的話啊,這你也信等等你當時離得這么遠你也能聽得見我怎么可能和你跳舞啊,那樣你公平公正絕無私心的審判官的人設不就崩了嗎”
那維萊特閉了閉眼,才溫和地問“如果是這樣,為什么你要以我舞伴
的身份參與宴會”
“為了讓這些貴族徹底閉嘴啊”蒲從舟近乎有些急了,仰頭看著那維萊特的下頜,解釋說,“我在你身邊,貴族遲早會知道的與其讓他們亂傳言,倒不如坐實了你對我沒有感情,只是出于我有孩子了才對我負責這樣他們也不會覺得我是你的弱點,或者你會因為我失去法律的公正”
在那維萊特平靜的目光下,蒲從舟越說聲音越小,最后一點點沒聲了,微微睜著眼瞧著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輕輕一嘆,溫聲對蒲從舟說“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
“不怪我不怪我怎么會不怪我”蒲從舟自言自語著,氣急敗壞地看著傘外的雨越下越大,捂著頭開始反思,“我想想啊對是我不對,我應該把這些事提前和你說,問過你意見的我忘記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啊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偏了點頭,看著蒲從舟睜大著眼茫然失措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目光又落在蒲從舟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思索了一會,才說“沒關系。倒是你喝了不少酒,回去后或許要處理。”
看著那維萊特依舊冷靜的模樣,蒲從舟頓時覺得有點無力雨還在下,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那維萊特的情感從不會外顯,某些時候卻又敏銳得驚人。
怎么哄啊誰能告訴我該怎么哄啊
蒲從舟覺得腦殼“嗡”一聲響,簡直快要炸裂開了,對上那維萊特若有所思的神情差點沒哭出來又覺得自己如果哭他大約會更難受,生生忍住了,顫抖著抬手,輕輕扯了下那維萊特燕尾服的衣擺,虛弱地說“我是璃月仙人,喝一點酒可以自我消解的而且我想到你能司管水元素,這才”
“我知道。”那維萊特微微點頭,很平和地說,“我也不會因此責備你。”
蒲從舟痛苦地閉了閉眼。
蒲從舟倒是寧愿被責備上一通這倒也算好解決而偏偏那維萊特這樣的態度
蒲從舟留在楓丹,是為了試著去愛上那維萊特的而不是一次又一次讓他難受。
就算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蒲從舟也不愿意這樣對待,更何況是那維萊特。
蒲從舟提著裙擺,踏著水走入沫芒宮,看著那維萊特先她一步走上前,呼叫升降梯。蒲從舟生無可戀,破罐子破摔地說“那維萊特,你到底哪難受了,全部說出來吧。”
“啊。”那維萊特真的很嚴肅地思索了下,非常有條理地一條條列了出來,“你和奧尼爾聊天時間過長、與吉約丹先生拼酒、說我和芙寧娜美人跳舞、與吉約丹先生跳了唯一一支舞沒有與我共舞。”
很難用語言形容蒲從舟此時的心情。聽著那維萊特列出一大長串,蒲從舟只覺得腦殼“嗡”一聲,眼前一陣陣發黑天啊這真的是一堆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