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維萊特垂眸,靜靜看著蒲從舟輕輕鉆到他懷里,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又極其有安全感地睡了過去,濃密又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肌膚在微弱的月光映照下近乎透明,脆弱得像是一碰就會碎裂。
盡管知道是因為那個逐漸成型的孩子。
還是會忍不住眷戀這一瞬間的
那維萊特輕輕嘆了口氣,指尖溫柔地略過蒲從舟的發梢,仔細地將她額前略微有些亂了的發絲一縷一縷整理順,垂眸,定定注視著蒲從舟半晌,才尋了個讓兩人都舒適的姿勢,緩緩閉眼,睡了過去。
蒲從舟這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整朵蒲公英都纏繞在那維萊特身上,全身都纏繞著他雪白的發絲,像是昨晚睡著的時候不老實還在那維萊特身上打了個滾。
蒲從舟想起昨天她那些十分生蒲公英的言論,狠狠沉默了會,一點一點撥開纏在自己脖頸間柔軟雪白的發絲,卻才輕輕一動,就間那維萊特的睫毛略微顫了顫,睜開眼,看著她。
對上那維萊特狹長的淡紫色眸子
,蒲從舟有點生無可戀地移開視線,瞟向了窗外。
窗外晨曦初起,淡淡泛著點黃暈的光落在雪白的被褥上,清透干凈。
“你不是要去辦公室嗎”蒲從舟垂著頭,掙了兩下,想從那維萊特身上跳下來,卻被他的發絲纏得束縛了下,想用力又怕扯疼了,只能任由自己這個姿勢,抬起頭瞪了那維萊特一眼。
“嗯,時間確實差不多了。”那維萊特似是沒懂蒲從舟為什么好好瞪他,只是溫和地笑了下,輕柔地一點一點扯開她身上纏繞的長發。
確實是個大工程。
等那維萊特簡單穿好外披,忽然衣角被人輕輕揪了一下,他轉頭,見蒲從舟抬頭看著自己,小小聲地說“早點回來哦。”
“好。”那維萊特溫和一點頭,就見蒲從舟又縮了回去,整個人包裹在了被子里。
那維萊特遲疑了一會,還是走到床前,伸手將蒲從舟挖了出來,溫和地問“或許,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去你辦公室看不了文件和來到甜點店吃不到慕斯有什么區別”蒲從舟哼了一聲,雙手卻很誠實地忽地將那維萊特抱住,喃喃說,“啊,還是忍不住貼貼。”
那維萊特微微一怔。
不同于昨晚無意識的觸碰,這個擁抱下的蒲從舟極其清醒,相應的反應也大了許多,微弱像是被強烈壓制的顫抖在如此近的接觸中如此鮮明,掩飾也掩飾不住,卻又
蒲從舟深吸一口氣,緩緩松開手,又癱回了床上。那維萊特也沒有催促蒲從舟,只是取出了木梳,一點點梳理著長發,順帶輕巧地扎上一個深藍色的蝴蝶結。
蒲從舟瞧著那只蝴蝶結,發了一會呆,然后很懶很懶地伸出手,在床頭撈了兩下,從枕頭下掏出一件皺巴巴的外套。
蒲從舟抖了兩下。
嗯,沒用,還是皺。
蒲從舟放棄了,外套一扔,整個人又爬回了去,正打算閉上眼去睡覺,就見那維萊特已經從衣柜中取出了她的一整套寬松的衣裙,轉身有點愕然地看向蒲從舟,聽了會,才不確定地問“嗯,你想繼續睡”
蒲從舟無語了一會,撐起身子,和那維萊特對視了幾秒,伸手抽過那套衣裙,無奈地說“和你一起去沫芒宮吧,你衣服都準備好了。”
“好。”那維萊特輕一點頭。
等蒲從舟來到沫芒宮的時候,那維萊特桌上的文件已經堆成了一座山。
蒲從舟不可思議地看向這一堆起碼有一米高的文件,扭過頭看向那維萊特,艱難地問“你你你,你昨天忘記查閱文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