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櫻起身,鞠躬:“爸爸我走了。”
“去吧。”王化云擺擺手。
林海櫻出門,在回廊上遇到一個人,她登時愣住,這個人的眉眼太像劉昆侖了,但是氣質大相徑庭,如果說劉昆侖是在荒漠上野蠻生長的雜草,那這個人就是溫室里的名貴花朵。
酷似劉昆侖的男子沖林海櫻點頭致意,禮貌性的一聲你好,擦身而過,林海櫻忍不住回望他的背影,這個人比劉昆侖高一些,一米八的身量,勻稱結實,雖然皮膚白皙細膩,但看得出并不缺乏體育鍛煉。
林海櫻愣了片刻,忽然醒悟過來,拔腿追過去:“哎,等等。”
男子駐足,疑惑地看著她:“有什么事?”
“你是誰?”林海櫻單刀直入。
“請問你是誰?這里是我家。”男子的答案讓林海櫻摸不著頭腦,又忽然明白過來,這個人應該是父親的兒子之一,常年在歐洲留學,而自己一直跟隨母親生活,和這個血緣上同父異母的兄弟從未謀面。
“我是林海櫻。”
“哦,我是王海聰。”男子彬彬有禮,處變不驚,“你應該是我的妹妹了,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是這樣的情形。”王海聰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剛從法國回來,還沒見他呢,見老爺子就跟覲見皇帝一樣難,還是你幸福啊,這是剛從他那兒出來?”
“嗯。”林海櫻對這個哥哥有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這種感覺和對劉昆侖的親切感如出一轍,同時她也想到母親發給自己的那些短信內容很可能是真實的。
“留個號碼,有空咱們一起出去玩。”王海聰拿出手機,和妹妹互相加了通訊錄,兄妹倆感慨莫名,生在這種奇葩家庭才會遇到這種奇葩事情,就算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也不該二十多歲了才見面吧。
“你等一下。”林海櫻摸出自己的萊卡相機,給王海聰拍了一張面部特寫。
……
花家地北里,林海櫻在校外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房間里擺著成套的照片曝光沖洗設備,一盞紅燈下,攝影家將照片沖洗出來,晾曬干,把王海聰的特寫個劉昆侖的特寫擺在一起,面部線條幾乎是重合的。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許劉昆侖是父親的另一個私生子,但是按照劉昆侖所言,他的母親是一個生過四個孩子的農村婦女,父親無論如何也看不上這樣的女人吧,那么只有一種可能,事實并不像劉昆侖說的那樣,他應該是一個撿來的孩子,對,這才成立,父親年輕時可謂放蕩不羈,欠下的風流債可不少,自己的母親不就是一例,長年以來一個人含辛茹苦撫養私生女,得不到溫暖照顧,所以至今母親對父親依然恨之入骨,允許自己認祖歸宗也就是這兩年的事兒,而劉昆侖的母親應該更悲劇,大概生下孩子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