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車門,東北人被穿過車門的子彈擊中心臟,仰面朝天,眼睛睜著,望著下雨的天空。
車里,湖南人已經死了,頸動脈被割開的他,鮮血激射到車里的每一個地方,匯流成河,又流淌出車外,被雨水沖成淡紅色。
天黑了。
……
最先趕到現場的是交巡警,現場有兩名死者,兩名重傷員,現在的時間是下班高峰期,所有道路堵得一塌糊涂,連硬路肩上都是車,救護車根本過不來,交巡警大隊長石國平下令摩托開道,用警車把傷員送到最近的醫院搶救。
楚桐是傷勢最輕的,只是被毆打的軟組織挫傷,鼻青臉腫而已,她的病房是單間,門口有警察值守,一個叫張湘渝的刑警來給她做筆錄。
“劉昆侖呢?”楚桐第一句話這樣問。
“還在搶救。”張湘渝說,“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
楚桐隱去了自己去做流產的事兒,把后續的事情娓娓道來,張湘渝聽得入神,都忘記了做筆錄。
“就這樣,你好好養病,不要亂走,我明天再來。”張湘渝合上記錄本,楚桐問他索要自己的手機,張警官說那也是證物,暫時不能給你。
楚桐在焦灼中過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十點,張湘渝才過來,看他的黑眼圈和疲憊的神態就知道一夜沒睡。
“劉昆侖怎么樣了?”楚桐已經等的迫不及待。
“脫離生命危險了。”張湘渝說,語氣有些吞吞吐吐,“但是……”
“但是什么?”楚桐覺得心懸了起來。
“子彈打中了他的脊椎,醫生說……可能會高位截癱。”張湘渝說“還好你們沒結婚,不然……”
“你混蛋!”楚桐忽然抓起枕頭砸過去,“他不會癱瘓的!就算他癱瘓了,我也照顧他一輩子,就算他死了,我也要生他的孩子,為他養育后代!”
刑警見慣了這些,張湘渝理解楚桐的激動,他自嘲的笑笑:“你們年輕人的愛情,我們真不懂,不過你要是覺得劉昆侖救了你就錯了。”
“救我的人難道會是你么?”楚桐冷嘲熱諷。
“救你的人是尤老鼠。”張湘渝頓了頓,似乎在抉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