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遲大姐幫著打掃狼藉,劉昆侖也不好吐露真實身份,他不怕春韭不信,就怕兒女接受不了。
塔格買了煙又一溜煙的跑回來,上手奉上,劉昆侖拆了封摸出一支來點上,十八年沒抽煙了,過癮,他深吸一口讓煙霧從肺里經過,卻感覺不到尼古丁的刺激。
“酒。”劉昆侖指了一下貨架。
面館也是有酒的,那些民工吃個面條也要喝白酒,塔格取了一瓶250毫升的二鍋頭擰開奉上,劉昆侖享受著兒子的伺候,心里美的冒泡,不過這酒是沒啥滋味,或者說他根本喝不出來滋味。
“怎么回事?”劉昆侖問兒子。
塔格一五一十將事情敘述出來,這些本來是瞞著媽媽的,可是已經鬧大就沒必要隱瞞了,他對眼前這個少年莫名的信任和好感,心事都愿意向他吐露。
“小子,干得好,換我出手,那逼早就死了,剁成肉餡和粉煤灰一起燒成磚砌女廁所了。”劉昆侖吞云吐霧,向兒子傳授他的暴力美學,塔格聽的一愣一愣的。
春韭和遲大姐一起將滿地的碗渣子打掃干凈,耳朵卻聽著少年和兒子的對話,這一出出的,又是殺人又是砌磚的,活脫脫就是劉昆侖的口氣。
門口一陣清脆的車鈴聲,是木孜從繪畫班回來了,她可不是去上課的,以她現在的造詣,近江已經沒有老師能教她了,哪怕美院的資深教授也不行,她是去給人家上課的,每堂課的費用不低,足夠貼補家用。
看到店里這幅樣子,木孜愣了,再看到一個帥出天際的少年,少女一顆心沒來由的怦怦亂跳起來。
劉昆侖看到女兒回來,忍不住想抱抱,他看了十八年,連自己的兒女都沒抱過,可是硬生生忍住了,他現在是樹人昆侖,不是劉昆侖,貿然去抱木孜,還不得引起誤會。
“媽,這是怎么回事?”木孜問道。
“你弟弟惹的禍。”春韭說,她也不知道該怎么介紹這個人。
還是劉昆侖有辦法,他拿的是歐珠達杰的身份證,歐珠是劉招娣的二兒子,是劉沂蒙的外甥,崔素娥的外孫子,在近江也生活過幾年,那時候木孜塔格還小,沒有印象,這個身份很合適。
“其實……”英俊少年一抬頭,笑的陽光燦爛,“我是你們的表哥歐珠達杰。”
兩個孩子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遠在甘孜草原的表哥回來了,春韭當然是不相信這個答案的,丹增和歐珠她見過,那倆孩子雖然不丑,但是也不可能這么俊啊,送到韓國整十年也整不出這樣啊,但此時這個答案最恰當。
還沒來得及敘舊,邵教授找來了,他打了輛出租車過來,下車就埋怨:“這孩子,不打招呼就跑了,得虧我猜到你會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