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斂皺眉,本來就要開口讓馬夫讓路,但說話之前,他恰好順著陳朝掀開的簾子看了過去,看到對面馬車上的標記之后,宋斂陰沉著臉問道“是咱們先來的”
馬夫嗯了一聲。
“那還讓什么往前走。”
宋斂有些煩躁地揮手,心情顯然變得有些差。
陳朝也注意到了那馬車上的標記,有些遲疑問道“是右衛的馬車”
宋斂嗯了一聲,“就是葉大遠那個癟犢子,他娘的,以為咱們左衛好欺負”
神都的安全,向來以左右兩衛來護衛,兩衛各自護衛一半神都,兩方官階相等,都聽命于鎮守使,理應關系不錯,但看起來宋斂和那位右衛的指揮使的關系不佳。
陳朝好奇問道“大人和右衛那邊,有些間隙”
宋斂搖頭,譏笑道“沒別的,就只是跟葉大遠那個癟犢子有些仇。”
陳朝有些好奇,但宋斂好像是不愿意多說,只說了一句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
陳朝也就不再多問。
不過宋斂沒有多說,此刻兩方的馬車是互不相讓,一時間讓兩條街的官員馬車都堵在了這邊,最開始那些官員還有些微詞,但等到看清了前面兩方是左衛和右衛的馬車之后,便都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右衛那邊還好,但左衛這邊他們是真不敢招惹啊,之前在神都浩浩蕩蕩地抓鬼,可已經是搞得人人自危,現在他們還真不敢主動湊到左衛衙門的眼皮子底下去,他們又不是宰輔這樣的人物,被左衛盯上,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那邊車廂里,也就只是坐著兩個人,一個面容尋常的中年漢子,即便是穿著正式的朝服,此刻看著其實也像個莊稼漢子,此人便是右衛的指揮使,葉大遠。
另外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則是如今的右衛副指揮使姚島看了一眼車廂外,這才轉過頭,有些猶豫說道“宋指揮使那邊不肯讓,咱們是不是退一步宋指揮使如今在鎮守使面前,正是紅人,咱們”
葉大遠面無表情,“本官就是要壓一壓他,讓他知道,本官和他并無高下之分。”
姚島苦笑一聲,輕聲提醒道“之前夏氏那一夜,鎮守使大人可沒叫上咱們右衛。”
那一夜,其實大人物們看的是神都的局勢,但是像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其實看得還是他們能看到的,反正他們如今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如今的神都的左右兩衛,鎮守使明顯更對左衛上心。
“別說宋指揮使了,光是那個陳朝,誰都知道,他此刻可是鎮守使大人眼中最緊要的那個人,這會兒估計他也在那架馬車上,大人要不要再想想”
姚島看著葉大遠苦口婆心地勸道“咱們爭個先后倒是沒問題,要是傳到了鎮守使大人耳朵里”
葉大遠臉色難看,但還是漠然道“鎮守使大人何曾管過這種小事”
姚島不再說話,默然無語。
片刻后,葉大遠還是擺了擺手。
有些事情,他到底是想要爭個高低,但是此刻好像是真的不太適合。
姚島喜出望外,更是長舒一口氣,如今在右衛,他每天琢磨的事情,其實要比葉大遠那個指揮使想得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