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帝說到這里,自嘲一笑,“到底還是想和你聊聊,有你在朕身邊,朕到底還是有些底氣的。”
“朕的侄子回來了,朝野都覺得朕容不了他,你若是在,便知曉朕不會在意這種事情,他若是有本事,要將江山從朕手上奪過去也無妨,朕的兒子反正不成器,有這么個侄子,大梁朝仍舊姓陳,也不無不可。”
大梁皇帝輕描淡寫說道“朕看過他了。”
這句話沒有下文,像是忽然斷在這里的,有些突兀。
而大梁皇帝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沒有任何情緒表露,只怕就算是那位國師還活著,這會兒都不知道大梁皇帝在想什么了。
大梁皇帝站了片刻,輕聲道“朕讓你為大梁推算國運,到了如今你都沒告訴朕。”
春風微寒,吹拂山間,風起之時,樹葉微搖,吹起大梁皇帝的帝袍。
“癡心觀那個道士境界不錯,朕差點與他交手,若是真交手劍宗的那位大劍仙,你們鹿鳴寺的老和尚,朕”
大梁皇帝緩緩開口,聲音很淡,被風吹淡,幾乎很難讓人聽清楚。
說完這番話之后,大梁皇帝緩慢轉身,然后離開這里。
緩步下山,沒走多遠,大梁皇帝忽然又站住腳步,因為在視線前方,有對男女,此刻正在遠處。
男子一襲黑衫,女子則是穿了一身青色長裙。
大梁皇帝看了兩眼,又轉頭看了一眼山中,最后身形消散。
恰好來到山中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謝南渡和陳朝。
今日天氣不錯,謝南渡便提出外出踏青,這本就是書院學子幾乎每年必做的事情,前兩日書院甚至來請過謝南渡和眾多學子一起外出踏青,只是毫無意外地便被這位謝氏才女給拒絕了,若是換做旁人,自然會引來不少非議,可謝南渡的身份特殊,又加上她一直以來都是深居簡出,反倒是沒有太多人覺得意外,只是一些沒有見過謝南渡的書院學子對于此事頗為遺憾。
只是謝南渡不隨著書院學子外出,但卻主動向陳朝提出一起走走,陳朝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這些天神都明里暗里無數雙眼睛看著自己,也讓他覺得有些痛苦,既然如此,出來走走也好。
兩人在山中緩行,順便說些閑話,謝南渡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離開神都。”
陳朝知道謝南渡說的是去劍氣山的事情,皺了皺眉,“雖說這些日子在神都沒有什么事情,但不管怎么看,離開神都都沒那么容易,畢竟我身上還掛著左衛副指揮使的腰牌。”
“宋斂會攔著你”
謝南渡哦了一聲,說道“宋斂不會,只是你能不能離開神都,其實看的是陛下的意思。”
謝南渡問道“你還是擔心陛下會對你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