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州妖患比起來相鄰的白鹿州要好太多,尤其是劍氣山周遭,更是很難見到妖物出沒,加上山上的那些鑄劍師對于百姓也沒有侵擾,因此隨著時間推移,這附近的百姓便越來越多,之后大梁朝的立國之后,在此地設立新郡,名為臨劍郡,意思倒也直白明了,就是臨近劍氣山而已,在這座大梁朝歷史最短的郡城之中,如今也涌現出不少鑄劍鋪子,不打造別樣兵器,只鑄劍,而且其中有些鋪子是實打實的手藝不錯,據說其中有好幾家鋪子的鑄劍師都曾在劍氣山鑄劍,只是因為種種原因,這才離開劍氣山自立門戶,當然這種說法,在劍氣山山腳的那些鑄劍鋪子里,更是普遍尋常,幾乎每個鑄劍師都說自己曾在劍氣山鑄劍,劍氣山也沒有那個閑心去辟謠,因此這邊魚龍混雜,能不能在這里撿漏,全靠自己本事。
徐白夫婦在三天之前便已經來到了這臨劍郡城里,先后走訪了十幾間鑄劍鋪子,都沒能挑中心儀的飛劍,之后徐白有些泄氣,至于姜英,則更是著急。
本來依著她的想法,將那妖角拿到手之后,怎么說也能在那劍氣山要來一柄飛劍,品階暫時不去說,光是劍氣山流傳出來的飛劍,就沒有差的,只是如今自己的想法落空,也就不得不陪著自家夫君來這邊碰碰運氣了。
兩人又一次踏入一間鑄劍鋪子,在看了這鋪子里陳列的數十柄飛劍之后,徐白忍不住嘆氣搖頭,然后一臉失望地走出鋪子,姜英眼見自己夫君這個樣子,不由得輕聲安慰道“夫君,咱們再看看,說不定就能找到一柄合適飛劍。”
徐白點點頭,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不著急。”
和陳朝一戰,雖然并不是所謂的生死相搏,但自己的飛劍折損是事實,可即便如此,他也找不到任何埋怨對方的理由,只是沒了飛劍之后,作為劍修的徐白仿佛自斷一臂,這讓他一個劍修苦不堪言。
但偏偏這種苦他還不能表露出來,不然一直都有愧疚之意的姜英便會更愧疚了。
姜英試探問道“要不然就再次登山求劍,上次沒成,說不定這一次就成了。”
徐白也不是沒有上過劍氣山求劍,但上一次,徐白并未得到心儀飛劍。
徐白嘆氣道“上次如何,這次如何,大概不會有什么變化,劍氣山這般地方,對我等散修,怎么可能另眼相看”
姜英也面帶憂愁,輕聲道“可是夫君怎么都配得上他們的飛劍的。”
徐白倒是很快想開,伸手牽住身側女子的手之后,微笑道“不打緊,總會有轉機的。”
姜英苦笑著點頭,這會兒實在是也不好再說些什么。
其實她心中甚至于對于那位折損夫君飛劍的年輕武夫,還是有些不滿。
徐白看出姜英的想法,搖頭道“為夫最后再說一次,不要去記恨那位道友,若不是他,為夫只怕早就和你天人永隔了。”
姜英點點頭,輕聲道“我知道了。”
徐白說道“去劍氣山腳碰碰運氣吧。”
姜英點頭,沒有拒絕。
臨劍郡一路往南,在那些鑄劍鋪子逐漸消失之后,便是一片青山綠水,這邊有許多村落依山而建,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不過讓人奇怪的,還是這些世代生活在此的村民幾乎沒有遭受過妖物侵擾。
只是這等偏僻地方,也沒有人深究這種事情。
一片片的水田環繞在各家的黃泥土屋旁,是一副極美的風景畫。
一個莊稼漢子剛從自家水田里忙完,便來到一旁的水車旁就著山泉水洗去腿上的淤泥,然后一屁股坐到田坎上,就開始從懷里拿出旱煙開始抽起來,云霧繚繞,好似一身的疲倦便在此刻都煙消云散。
只是隨著漢子抽旱煙的當口,便看著眼前通往村外的小路上有個年輕人緩緩來到水車前。
漢子一瞧,是個陌生臉孔,這很快便來了興致,開口招呼道“客人從何處來”
那年輕人聽見聲響,便在水車旁停下,先是伸手捧了一捧清水仰頭喝了幾口之后,這才微笑著回應道“從遠處來。”
漢子聽著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也不生氣,只是樂呵呵道“說起來好久沒看到外鄉人來了,客人找誰這村子里大小幾十口子人,我都認識。”
年輕人搖搖頭,只是笑道“是借路的。”
聽到這個答案,漢子一怔,有些好奇道“客人是要從后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