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種樹人,除去欣慰便只有欣慰。
“你是如何判定寅歷害我,而非我傳他觀主之位的”
無恙真人盯著眼前的云間月,他倒是對當初的事情很感興趣,寅歷在那片仙海前帶走了他的觀主印章,又是他師弟,加上更是觀里的掌律,在那個時候,其實觀中上下,應該都是不會懷疑他什么的。
至少懷疑也是找不到證據的。
“最開始只是感
覺,和他同在觀中多年,掌律如何,倒也有些清楚。”
云間月想了想,說道“但讓弟子一定覺得他有問題的是他處事風格。”
有些人是不會變的,即便做任何事情,都有內在的東西支撐。
寅歷真人的一切行為,就都透露著古怪。
“但證據是從何而來的”
無恙真人看著云間月,微笑道“這件事太大了,如果沒有證據,觀里那么多人,不會信你的。”
“證據是很重要的,真相他們是不會在意的,甚至為了大局,他們對我的死都可以不在意,所以你想殺他,就一定要所有人都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云間月說道“是的,弟子先殺了他,然后再回到了觀主,造成了既定的事實。”
“如此一來,他們的確就是不會說些什么來,因為活著的云間月,不管怎么看,都要比死了的寅歷來的重要。”
無恙真人能坐在那個位子很多年,自然知曉很多,也明白很多。
云間月忽然從腰間解下那枚印章,遞給無恙真人。
這個動作很簡單,也很明白,代表的意思很清楚。
“您既然還活著,這枚印章就該掛在您的腰間。”
無恙真人還活著,那么你就該是癡心觀的觀主,該是這道門的領袖。
無恙真人看著那枚印章,看了很久,情緒很多,有懷念,有感慨,但唯獨就是沒有占有的意思。
“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
無恙真人微笑道“如今癡心觀
在你手上,很好。不必再給我。”
云間月舉著印章,聽著這話,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師叔,您真的不要嗎”
無恙真人看向云間月,想了想,忽然問道“你真的想給我嗎”
這對曾經無比親密,但實際上大道不同的兩人,此刻好像腳下有兩條大道,根本不同。
只是以前都沒點破,此刻卻是好像不得不點破了。
云間月沒說話,只是收起印章,說道“那證據是陳朝給弟子的。”
在仙海之外,那場師兄師弟之間的生死廝殺,當時還有一個外人在。
無恙真人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道“我早猜到了,陳澈既然設了如此一局,將我困在其中,那么這個局就不會這么簡單,當時他就在一旁,也是在情理之中。”
那個時候他不知道,但之后在那海島上復盤,很多東西就浮現出來了。
他也不蠢,自然清楚其中的關鍵在什么地方。
“大梁或者說陳澈,對癡心觀的謀劃,已經很多年了,這些年我們在做些事情,他也在做些事情,而且很明顯,我們做的沒有他做的多。”
無恙真人自嘲一笑,“我們坐在山巔,看世間一切都是俯瞰,總覺得自己就是最了不起的那批人,但實際上卻只是些蠢人。”
云間月說道“或許是因為他們所行的是正道,所以才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