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之前那幫秋聲宗修士看到真有騎卒躍馬上山的時候,膽子就被嚇破了一半了。
之后更有李長嶺像是殺神一樣,在山上大戟揮動,不少修士自然而然就更是當那位騎軍主將是來自地獄的殺神。
畢竟李長嶺實實在在也是在沙場的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人物,渾身上下帶著的煞氣,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抵擋的,這些個修士,平日里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苦修,偶有跟人生死相爭,也大多是一對一的那種較量,哪里遇見過李長嶺這樣的人物,哪里碰見過這么個殺人如同砍瓜切菜的忘憂武夫?
因此不足半炷香時間,山上的戰事就已經落下帷幕,不少人死于騎軍的刀下,更多人已經望風而降。
高丘一臉死灰的箕坐在地上,這位在散修里也算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此刻體內氣機徹底崩壞,這等傷勢,至少也要養個好幾年才能復原,最讓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則是,為何一個境界還要比他低半境的宋斂竟然能夠贏下自己?
況且他還是個粗鄙武夫!
宋斂微微一笑,臉色有些發白的他其實傷勢根本不重,要知道他可是鎮守使一脈的二號人物,和陳朝待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不少,武道上的事情,前些年可以說是他指點陳朝,而這幾年,就是陳朝在不斷將他拖著往前走了。
陳朝雖然沒有將那戎山宗遺跡所得傳授給宋斂,但卻是基于宋斂自身的武道,切實給他指出了一條可行的路,并且也為他解決了許多麻煩。
可以說只要按著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這位中年武夫,就會很快成為大梁下一位忘憂盡頭的武夫。
「高丘,高宗主,想不想死?」
就在高丘還在發呆的時候,不遠處已經有一道人影走了過來,他是從后山而來的,走得很隨意,但在他身后,有個女子,手里卻提著這么一顆人頭。
一路鮮血不斷滴落。
正是那秋聲宗二宗主的人頭。
陳朝不轉身,只是淡然道:「岳薪,把這顆人頭懸掛在陰山山門前三月,讓大家都看看,要做女干細,要為妖族賣命是個什么下場!」
岳薪點頭道:「知道了大人。」
說完這句話的陳朝這才看向了高丘,重復道:「高宗主,想不想死,總要給個信吧?」
高丘冷笑一聲,「鎮守使大人,你自己聽聽你這話,會有人信嗎?高某也不是傻子,自知難逃一死了,你給個痛快就是了!」
陳朝挑了挑眉,「死很容易,再簡單不過了,只是在這之前,有些問題想要問問高宗主。」
高丘皺起眉頭,「什么問題?」
「高宗主難不成是生下來,便向往妖族,想要為妖族效力,將自己的同胞們全部都害死,或者讓他們淪為妖族的奴仆?」
陳朝盯著高丘的眼睛,語氣卻是不急不緩。
「這……」
高丘一時無言。
即便是和朝廷不對付,那其實也是人族內部的事情,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讓所有人都去死的。
「換句話說,高宗主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害死同胞們,不過是苦修多年,在門檻前荒廢了半生,卻始終難以邁過去,正好在此刻有個人來告訴高宗主,有辦法能讓高宗主往前走一步……」
陳朝自顧自說道:「同樣都是修士,本官能體會這樣的痛苦,也能理解高宗主的選擇,但本官也好,還是百姓們也好,其實都不能接受。」
高丘神色復雜,最后才搖搖頭,「修行無捷徑。」
某些手段的確能極快的讓他更上一層樓,但不去說后遺癥,就和那些一步一個腳印走上去的修士比較起來,就有著極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