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在妖族的各大種族里,也是古老而強大的存在,妖帝一脈有著白虎的血脈,但無數代之后,血脈早就被稀釋,西陸是唯一的返祖者。
這也是為什么妖帝早早就將西陸視作自己的繼承人的原因。
有些時候,血脈上的東西,會讓一個人的起步高很多。
妖帝看著西陸身后漸起的白虎虛影,眼眸里漠然不已。
他掌心的妖氣越發的洶涌,而西陸的傘,便越發的破了。
她的臉上也多了幾道傷痕,鮮血順著臉頰都流了下去,滴落到雪地里。
嗒……
西陸面無表情,她就像是在風雨夜里守著破茅屋的窮苦百姓,似乎知曉守不住,知道茅屋遲早會被風雨所破,但依舊這么守著,因為她大概全部家當,就只有這么一座破茅屋了。
人總是不會舍棄自己最后的東西,哪怕那東西,好像并不值錢。
但西陸,好像并不是人。
她也不是那種抓著自己僅剩的東西,而一直不愿意放手的人。
她很明白這個道理,若是一直不放手,只是死死抓住自己僅剩的東西,那么自己的結局,大概就是跟那東西一起走向深淵。
破而后立的道理,懂得人不少,但真能有勇氣在頃刻間便做出決斷的,只是極少數。
但西陸就在絕少數里。
想明白這一點,西陸忽然撤走了自己所有的劍氣,任由那場風雨撲面而至,而她在此刻,只是收起自己的傘。
而后,無數的雨珠都落到了西陸身上。
西陸一瞬間,臉色便又蒼白了幾分。
比世上最白的宣紙都還要白。
妖帝一時間也有些錯愕,大概他也沒想到,西陸竟然會這么干脆果斷的將自己的“傘”收起來。
但他經歷了那么多風雨,倒也很快回神,將更多的風雨傾瀉下來。
既然西陸要放棄掙扎,那么他也不會再給她留半分活路。
他的手落下去,無盡妖氣落下,徹底要淹沒西陸。
但此刻在那漫天的風雨之中,那把被收起的傘,又再次出現,不過并不是撐開,為她再次阻擋風雨,而是合上,然后遞了出來。
傘本就像一柄劍。
更何況西陸本來就是握著的是一柄劍。
這一劍遞出,劍尖的劍氣凝結最為細微,并未擴散,就這么朝著前面掠去,只是頃刻間,便撕開了雨幕。
那道缺口很細微,只容一柄劍通過。
但西陸也不需要別的,她只需要讓自己的劍穿過那道雨幕就行了。
……
……
風雨驟疾。
西陸的身軀被無數雨珠砸中,最后搖搖欲墜,甚至連她舉劍的手都已經有些無力,但她的劍,還是就這么遞了出去。
穿破雨幕。
越過那無盡的妖氣。
最后抵住了妖帝的肩膀。
在最快的時間里,這一劍,刺穿了妖帝的身軀,刺透了他的肩膀。
漫天妖氣在此刻驟然停滯,妖帝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