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自己的肩膀,那個地方已經有鮮血滴落,掉在雪地里,發出嗤嗤的響聲。
妖帝的鮮血是滾燙的,仿佛比火還燙。
但他此刻的眼神是冰冷的,比最冷的冰還要冷。
在漫天妖氣里,他以為自己能殺了自己的女兒,但他的女兒卻給了他一個驚喜。
她這一劍,反而傷了他。
妖帝面無表情,重重一掌拍出,西陸再也沒辦法躲避,只能被這一掌擊中胸膛,就此驟然倒飛出去,撞入遠處的雪丘里,再也看不見。
積雪在那邊崩塌,將那個撞出的巨大雪洞徹底掩埋。
妖帝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上插著的那柄飛劍,然后伸出手拔了下來,握住那柄飛劍,飛劍忽然便顫鳴起來。
它不甘也不愿,被眼前的妖帝掌控,對它而言,那不是它想要的結果。
但此刻的妖帝,只是握住它,它便不管怎么哀鳴,怎么痛苦,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掙脫出妖帝的掌心。
他畢竟是世間最強大的那個妖。
哪怕此刻有些傷,也是。
提著劍,妖帝朝著雪丘走去,他已經沒了半點耐心,他要提著劍,用這把劍將自己的女兒腦袋割下來,然后……結束這場讓他憤怒的戰斗。
雪丘忽然震動起來。
連帶著周遭一切都震動起來。
妖帝并未止步,他還是在往前走去,手中的劍也一直在顫鳴。
他不以為意。
一聲虎嘯聲,忽然嘯破風雪。
一頭巨大的白虎驟然從風雪里便撞了出來,巨大的虎爪,猛然拍向妖帝!
妖帝皺起眉頭,但隨即便舒展開來,“看起來你沒有那么多神藥了。”
他能感受到,此刻西陸的氣息恢復了一些,但卻沒有恢復到最佳的狀態,換句話說,如果那樣的一瓶血,能讓西陸復原,那么她已經沒有了第二瓶血。
是的,西陸從始至終,都只有一瓶半的血。
謝南渡帶來兩瓶血,其中一瓶,她交給了紅袖,讓她用這瓶血去打動那些扶云大妖,另外一瓶血,她拿給了西陸。
后來紅袖妖君找到了西陸,將剩下的半瓶血給交給了西陸。
最開始那次重傷,她已經毫不猶豫地喝下了那瓶血,讓自己傷勢復原,如今再喝半瓶血,卻不能讓她的傷勢完全恢復了。
此刻現出真身,全然是說明,西陸最后的底牌也都沒有了。
她一爪拍下,妖帝只是握著她的劍,朝著西陸的虎爪斬去。
樓外秋并不情愿被妖帝握著,靈劍本就有靈,它此刻極度抗拒,但卻沒有什么辦法。
因為握住它的那個人,不是別人。
一道鮮血在長空出現,虎爪并未被妖帝一劍斬下來,但也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傷口。
西陸吃疼,但仍舊另外一只虎爪帶著風雪便拍了下來,帶著的還有無盡的妖氣,但妖帝只是一劍橫空。
劍上沒有劍氣,只有妖氣,但那片妖氣要比西陸的妖氣恐怖的多。
西陸被一劍逼退,身形向后仰去,重重摔在雪地里。
妖帝的臉色變得有些白。
他看著那般隨意,但實際上哪里會這么簡單,他身上那道傷便說明這場看著輕松的戰斗,其實從來都沒有那么輕松。
看了倒地的西陸一眼,妖帝丟出了手中的飛劍。
樓外秋發出一聲顫鳴,大概有些歡喜的味道,是因為它覺得自己取得了自由,但實際上哪里有這么容易,它身上一直都有一道妖氣,驅使著它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