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申時末
大雁塔附近的鐘樓之上,負責撞鐘的僧人,撞向了不知歷經多少風雨的古鐘。
于鐘樓上,可平視大雁塔,佛寺內的佛塔林立,來往香客絡繹不絕。
沒有多少朱紫,更多是身著麻衣的尋常百姓。
黃楊大師與國師李青山的這一場對弈,最終以黃楊大師投子認輸而告終。
李青山面色蒼白的看向了公主府的方向,說道“太平道陳玄的那一劍,很是玄妙,不知大師怎么看”
以推演的手段,可以觀出方才陳玄的那一劍,足足有三萬六千種變化。
春風亭老朝步入了知命境界,可依舊不是陳玄這一劍的對手。
之前他也從未聽說過太平道,那么對于陳玄,就不能以常理而度之。
“阿彌陀佛”
黃楊大師宣了聲佛號,手中波動著佛珠,開口道“我以佛宗神通觀之,方才的那一劍,既滅身亦誅心,看來太平道的這位陳先生,還是留手了。”
世俗間的知命,本就用了取巧的手段,如何能夠擋得住世外的修行者呢
陛下這一次招攬,終究還是失策了,對于世外修行者,只是以禮相待。
一位道門真修豈是,世俗間的功名利祿可以誘惑。
黃楊大師更怕太平道陳玄,接了天樞處的差使,因為這樣的一位真修,若是圖謀世俗,必然所謀甚大。
李青山輕咳幾聲后,說道“西陵神殿那邊,不遺余力的為陳玄造勢。”
“估計又是生了什么尋釁的陰謀,借機來插手我唐國之事。”
他畢竟只是外人,一筆寫不出兩個昊天道。
朝堂之上很多朱紫,對他并不信任,西陵神殿更是視南門為叛逆。
往年回西陵的時候,那些師叔師伯,從來都不會給他好臉色。
每一次他師兄,都要與裁決吵上一架,方才能維持俸祿不減。
而黃楊大師,卻是與佛宗斷絕了所有的往來,是當今陛下最為信任的修行者之一。
鐘聲止住,清風穿堂而過。
黃楊大師平淡的笑道“樹欲靜而風不止,那夜春風亭一戰,死了很多人。”
“究其根本,還是因唐王太子之位而起,我唐國素來立賢。”
“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可朝堂上的朱紫,已經是蠢蠢欲動。”
四公主殿下,攜金帳王庭上任可汗嫡子歸來,本身就是極大的籌碼。
有次籌碼在,加上清河郡先王后的母族,四公主殿下,已經是占據了優勢。
李青山愁眉不展,他無奈的說道“有關此事,陛下已然蓋棺定論,皇子渾園平日行事素來無狀。”
“可西陵來信,要求南門觀徹查王后之身份,其實我也很想知道,王后究竟是否是魔宗之人。”
或許魔宗無錯,可天下皆認魔宗有錯,那么魔宗何來無錯
以一國敵天下之事,有那么幾次就夠了。
可若是唐國的王位上,坐上了一位有著魔宗血脈的唐王。
那么轉瞬之間,人世間烽煙再起,介時國不將國,天下大亂。
有夫子在,唐國自然可以高枕無憂,可夫子真的能夠一直在嗎
黃楊大師神情凝重的說道“很多人都想知道,但是從來無人知道,可書院沒有質疑,那么就證明,夫子認同王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