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見過佛祖留下的棋盤,可他仍舊未能參透,佛祖留下的那棋盤,究竟有何玄妙。
或許首座知道,可一方棋盤,又能做些什么呢
晨光中,來自佛宗懸空寺天下行走的七念,踏上了前往洞廬的山道。
瓦山上那高有數百丈的石佛,似乎是感知到了七念的到來,夾雜著晨光,放出了五彩斑斕的佛光。
這一刻爛柯寺,隱沒在佛光中,那些瓦山小鎮的普通百姓們,虔誠的跪倒在,崎嶇不平的青石板鋪就的道路上。
絲毫不顧及,這一條橫穿了瓦山小鎮的青山路,早就已經被某一輛,沉重的馬車,給活生生的壓壞了。
在客棧安息,剛剛睡下的修行者,也是推開了客棧的窗戶,看向了遠方那佛光。
陡然出現的佛光,讓這些修行者們感到無奈,作夜他們早已見識到了,夫子、道門真修的神威,如今佛宗亦是不敢寂寞的來了這么一手。
瓦山小鎮,最南端的一座典雅客棧的頂樓雅間內,清涼的晨風,鉆入了窗戶,與屋內的兩人撞了個滿懷。
莫山山看著那佛光,疑惑的問道“佛祖顯靈”
她并不認同這樣的說法,若是佛祖顯靈,那作夜那寧缺,又如何能夠毀掉爛柯寺的正門,縱馬闖入爛柯寺。
而后更是意圖燒毀爛柯,若是佛祖真能顯靈,那么當時為何不顯靈呢
這更像是一座陣法,瀕臨開啟時的景象,她似乎看到了一座恐怖的陣法,在這佛光中復蘇。
陳玄端著一杯清茶,仔細的端詳了那佛光后,說道“佛祖怎么可能顯靈,佛宗懸空寺天下行走七念來了。”
“瓦山爛柯的陣,除了那盂蘭鈴,還需要七念,方能開啟”
“佛祖當年應是看到了命運的一角,故留下了這些手段,可佛祖的這些手段,只是為了應對佛祖所見之冥王。”
此間的佛宗,的確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最初的佛祖,為了抗衡永夜,所留下的手段,并不能算作錯誤的事情。
總好過畫地為牢,建城布陣,躲在城中的夫子好吧
驚神陣,驚嚇的是誰的神呢
莫山山臉上的疑惑更深,她說道“還需要特定的時間,應是盂蘭節的正祭日,可懸空為何篤定,冥王的兒女,會出現在這一屆盂蘭節上呢”
“唐天啟元年的舊事,格外的撲朔迷離,寧缺跟桑桑的身份很重,若是衛光明看錯了,那應是寧缺是冥王之子。”
“可光明神殿的修行者,又去刺殺桑桑,而后桑桑成為了光明的女兒。”
“莫非,神殿前光明神座,做了如千年前,那位光明神座,所做下的事情嗎”
昔年,神殿派遣光明大神官,前去荒原傳道,可那位光明大神官,卻是叛出了神殿,于茫茫的荒原上,建立了魔宗。
陳玄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天穹之下,神座之上的光明神座,的確讓人難以猜透,可佛祖數千年,看到的人世間命運的一角。”
“所以佛祖在看過天書明字卷后,才會留下法入末時,夜臨月現的預言。”
“應讓墨池苑的弟子盡早返回大河國才是,瓦山風雨已起,天下行走匯聚于此,這座數千年的陣,也在復蘇中,”
這應當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物,即使是佛祖的后輩弟子,走上一條岔路,亦是如此。
無論結果如何,至少佛祖曾經為人世間,抗衡永夜的降臨,做出了努力。
那來數千年,菩提樹下的覺者的目光,仍舊注視著爛柯,注視著人世間。
莫山山微微點頭道“來時本以為是尋常的一次盂蘭節,沒成想瓦山爛柯,居然風雨如此,的確應該讓酌師姐先行離去了。”
“有我一人代表,墨池苑即可”
離家將近一年有余,也該讓酌師姐她們先行回去報一個平安了。
這時街道上的吵鬧聲,引起了陳玄注意,陳玄走到窗邊,看著手持鋤頭的瓦山百姓,蜂擁的朝著某個位置走去后,說道“因果承負,寧缺的麻煩來了。”
“昨夜寧缺的所作所為,已經惹怒了爛柯,惹怒了瓦山的百姓,若寧缺再行殺手,殺上幾位爛柯百姓,恐怕那一顆青梨,便與寧缺徹底無緣了。”
即便是岐山,也不能縱容,寧缺肆意的殺死瓦山的百姓,瓦山小鎮的百姓,多是佛宗最為虔誠的信徒,見爛柯受辱,自發的前去討要公道。
人世間有這樣的道理,遭到這般屈辱過后,不能討要個公道,才是最不應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