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不會有絲毫在意,而且他聽到這樣責備他的話,反而有些高興。
畢竟這個舉措,他屬實十分冒險,即便結果圓滿,但也讓娘子吃了極大的苦頭,即便所有人都說他當時是迫不得已,娘子也夸贊他是急中生智,但他心中卻是愧疚自責。
此時有了殷陵游的張口責備質問,他心中反而舒服一些。
“殷大夫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娘子不信待會兒便看一看,殷大夫給娘子配藥的功夫,也會給我配上一些用呢。”
陸啟言說話的時間,幫夏明月披了外衣,挽了頭發,別上了發簪。
動作輕柔且嫻熟,挽起的發髻已是平整自然,頗為好看。
夏明月對著鏡子看了看,滿臉驚嘆,“你何時有了這樣的手藝?”
這發髻梳的,竟是比她自己素日梳的還要好看。
“在金衛國那邊待了一段時日,素日在那金衛國都城的皇家別苑中待著,大把的空閑,煩悶無趣的很,便練了一練。”
陸啟言這般回答,夏明月卻是眨巴了一下眼睛,“云集也肯?”
這梳發髻,給自己梳和給別人梳,是不一樣的手法,若是只拿自己的發髻來練習,此時突然給她來梳,也不會熟練到這個程度。
必定是拿夏云集來練的手。
一想起夏云集坐在鏡子前頭,滿臉生無可戀地讓陸啟言擺弄他的頭發,夏明月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陸啟言笑道,“起初是不肯的,但我說此次在金衛國協助李君誠登上國主之位,皇帝必定對我和他賞賜頗多,我屆時將皇帝給我的賞賜中拿上大半出來送給他,讓他當做給范家的聘禮,云集便十分爽快答應了下來。”
夏云集與范靜蘭大婚之事,是由皇上親自賜的婚,且范靜蘭是皇家的掌上明珠,嫁妝排場必定是少不了的。
但夏家卻是新貴,沒有任何根基可言,手頭里頭的東西比著尋常人家要富足許多,但相比較起來要遜色許多。
范家對這些事情雖不在意,但夏云集卻在意范靜蘭的臉面,不愿讓彩禮顯得單薄,讓旁人覺得范靜蘭挑選夫婿目光不佳,背后念叨議論。
陸啟言此時肯將賞賜拿了出來,對于夏云集來說自然是一件送上門來的枕頭,趕緊攥到手中。
至于頭發被梳成女子模樣,滿頭珠翠,被底下兵卒看笑話之事……
不重要!
“你啊。”夏明月伸手點了點陸啟言湊過來的臉頰,“也就是云集心實,被你哄騙罷了,云集上門提親,我這個做姐姐和你這個做姐夫的,還不拿出來些好東西貼補?”
“哪里是他心實,他才是看得最通透的那個。”陸啟言并不贊同夏明月的說法,“就是因為他知道這一層,所以才給我一個臺階,幫我一個小忙罷了。”
畢竟自己姐夫和姐姐恩愛這種事情,也是他想看到的。
夏明月抿嘴笑了起來,“你們兩個到是互相了解。”
“皆是娘子身邊的人,自然如此。”陸啟言將夏明月扶了起來,“娘子去吃些東西吧。”
銀巧方才便在外頭說已是準備好了一應飯食。
“好。”夏明月起身,與陸啟言一并到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