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噴涌而出,染紅了一大片的土地,頭顱更是在地上滾了一滾后才停下,雙目睜圓,死不瞑目。
范弘輝毫不在意,伸手揪起了李君昊的發髻,順手扔在了那架得高高的柴草堆上。
待所有的尸首盡數都被抬上去后,撒上足足兩罐子的燈油,范弘輝將手中的火把扔了上去。
火苗“騰”地一下跳得極高,且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到整個柴草堆。
熊熊大火燃燒,發出響亮的噼啪聲,冒出的黑煙中帶著濃重的皮肉燒焦的味道,令人忍不住掩了口鼻。
火一直燃到了天兒大亮,李君昊等人也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殘缺不全。
著人挖了坑,將燃燒過的痕跡,連草木灰帶那燒焦的骸骨一并都扔了進去,填埋上厚厚的土,平整了一番。
遠遠看去,這荒草坡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發生過。
范弘輝沒有過多停留,帶著所有人往西陲軍的方向馳騁而去。
之后的幾天,夏明月閉門不出,在家中好好養傷。
陸啟言照顧得十分仔細,每日喂湯換藥,端茶喂飯,皆是親力親為,不假人手。
得知夏明月遭遇了一場劫難的賀老夫人也是對夏明月心疼不已,不但親自來了一趟探望,更是著人將德馨園中的好東西一日三趟,如流水一般地往夏明月這里送。
什么人參燕窩,靈芝肉桂,河里的鮮魚,海里的活蝦,高處的山珍……應有盡有。
夏明月開啟了每日吃吃睡睡,十分悠閑的日子。
心情本就對傷病十分有益,加上殷陵游配的湯藥和藥膏效用顯著,身上的各種傷肉眼可見地好了大半,且不見十分疤痕。
照這個架勢,不過幾日,這傷便能完全好全,且肌膚光潔如初。
女子到底是愛美的,夏明月也不例外,見此狀況,心中的一塊大石也是落了地,松了口氣。
正在為夏明月涂抹藥膏的陸啟言卻是微蹙眉頭,“娘子覺得疼,大可以喊出聲來,一味忍著反而不好。”
“我知道。”夏明月笑道,“不過殷大夫研制出來的這藥膏觸感發涼,涂上去十分舒服,一點都不會疼的。”
“不會疼?”陸啟言頓感狐疑,“當真?”
“自然是真的,騙你不成?”夏明月道,“倘若這藥膏涂上去疼,第一次上藥我便必定齜牙咧嘴,哪里還能忍得到現在?”
說得有些道理。
但問題來了,他用來涂傷口的藥膏,雖然對于傷口效用顯著,但每次涂藥,皆是會火辣辣的疼。
疼得他這個身經百戰,在戰場上也收獲了許多大大小小傷痕的武將都忍不住緊皺了眉頭。
所以每次給娘子涂藥之時,見娘子表情淡然,他還覺得娘子對疼痛的忍耐度實在是高,令他欽佩不已。
現在看來,這殷大夫分明是給了他們兩個人完全不同的藥膏,至于這其中的原因,那就不必再細說追究了。
嘖嘖,果然是惹誰都千萬不要惹大夫。
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五月,端午節。
艾草和粽子的清香在整個縣城上空飄蕩,經久不散。
待家家戶戶的粽子基本上都吃了個干凈之時,西陲軍中范弘輝派出來了八百里加急,一路趕赴京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