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和殷士譫兩個人,魏廣德是沒見過的,陳以勤他倒是見過一面,上次出去喝酒時他也在場,和魏廣德說過幾句話,所以魏廣德知道這個人。
在聽到張科他們談論戶部扣下裕王府俸祿和歲賜后,魏廣德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陳以勤,怪不得見到這個人的時候感覺他很是疲憊蒼老。
想想之前在江西的聽聞,怕是此時被派去裕王府的所有人都過的非常不好。
不過魏廣德當然不會這么認為,他在心里已經很明確的知道裕王是最有可能在嘉靖帝死后登基的,只要他不像他那兩個哥哥那樣先一步死掉。
以前魏廣德還一直找不到機會接觸裕王府的人,這會兒聽到這個消息,魏廣德心里自然有點想法。
沒有絲毫表露,魏廣德還是和諸大綬他們一桌一桌敬酒,即便到了張科那一桌魏廣德依舊沒有表露出來什么。
當天色漸晚,快要到夜禁的時刻,眾進士這才停止飲酒作樂,紛紛起身和魏廣德他們告辭。
雖說有了官身,可都沒官職,也怕夜禁被堵住,然后被御史向上面告一狀,別稀里糊涂就丟掉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前程。
魏廣德回到九江會館,簡單洗漱后就躺到床上開始思索之前聽到的事兒。
上面有人授意戶部扣下裕王的俸祿、歲賜,裕王府按理來說不該無動于衷才對。
而且連李時慚他們這樣剛進戶部觀政的進士都能聽說此事,裕王府那些將官們也不可能沒有耳聞。
此事還真透著古怪。
魏廣德在心里這么嘀咕道,有點想不通。
第二天一大早,魏廣德起來后去前面大堂吃早飯,看到張科也坐在那里吃上了就走過去做他旁邊,兩人隨意說了幾句。
“哎,對了,廣德,你應該聽說過京城裕王和景王的事兒吧”
張科或許想起來昨天聽來的八卦,這會兒看附近沒人,忽然小聲對魏廣德說道。
“聽說過,在南昌城那會兒聽誰提過一嘴。”
魏廣德沒多說話,就說了以前知道這個事兒。
“我昨兒個聽說,景王那邊授意戶部把該給裕王的俸祿和賞賜給壓下來了。”
魏廣德自然不會說自己昨天聽他們聊了,還是假裝很吃驚的說道“他們怎么敢要是裕王告到皇帝那里,戶部能抗住”
“戶部鬼精的很,不是全部扣留,每年大部分俸祿和賞賜扣下存銀庫里面就是不給,只給兩三個月的銀子能夠湊合過,沒想到,堂堂王爺的日子居然過成這樣。”
張科還在那里小聲的敘述著昨天聽來的消息,魏廣德微微皺眉打斷道“他么不怕皇上追究”
“不知道,反正現在就是這樣,他們也只是去找戶部要銀子。”
張科搖頭說道“裕王府高拱、陳以勤都去戶部要過,這幾天據說又到時候了,戶部尚書侍郎都躲著不見面,下面的郎中主事說話也做不得數,你說這事兒鬧得。”
“呵呵”
魏廣德也就是笑笑,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裕王吃了這么大悶虧都不哭不鬧,后面還有得折騰。
魏廣德雖然有心靠上裕王,可是卻不會刻意巴結,畢竟大統的事兒,嘉靖皇帝還好好的活在西苑,落別人眼里像什么話。
自己這幾天都在看道家的書,為的還不是寫出一篇好點的青詞在皇帝那里露個臉嗎
再說,太刻意的結交王爺,搞不好就被扣頂離間天家,意圖不軌大帽子,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