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鏊的話,那十來個領頭士卒的臉色都是微變,一半是嚇的,畢竟這些人在平日里,都是他們需要仰視的存在。
而另一半,則是被氣的,沒想到都到這一步了,這些官老爺還是打算用這樣的方式對付他們。
去年克扣軍餉的時候,戶部的人可就是這么說的,軍餉先這么拿著,士卒的意見他們會回去稟告上官,他們做不了主,結果就是一直等到現在也沒人理會他們。
“去叫門。”
對那些士卒說完話后,張鏊就吩咐護衛敲開了戶部公署的大門,徐鵬舉和張鏊一前一后帶著自己的護衛走進了院子里。
就在人都進去完,戶部的門房又急著要關門的時候,那十幾個領頭的士卒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狠厲來。
能夠成為這些人的頭領,這十來人自然都不是等閑之輩,都是軍營中對戰的高手,也是狠辣之輩,如此也才能讓其他士卒畏懼,平日里都認他們做了老大。
剛才張鏊的態度,明顯就是敷衍他們,估計真讓他們進去商議,一會兒的結果就是叫他們回去等著發餉而已。
事兒鬧到現在,就算發下軍餉來,后續會如何對待他們
不能讓他們關起門來商量,他們必須要進去聽著才行。
幾乎在瞬間,這十幾個人就動了,他們搶在門房關閉大門前沖到近前,合力要強行推開大門。
在后面的士卒一開始沒明白他們的用意,直到有人大聲喊出話來才反應過來,靠得近的很快就沖了上來,強行推開了戶部公署的大門。
身后的動靜有點大,畢竟在大門被對方頂住關不上后,門房一邊拼命用力頂住,一邊招呼旁邊戶部的人過來幫忙,是絕對不能讓外面的人強闖進來的。
而在召喚的過程中,自然驚動了剛剛進門,正打算找黃懋官商議如何善后的徐鵬舉和張鏊,只是他們身邊的護衛雖然距離大門不遠,可職責卻只是保護主家,所以在大門處激烈推搡的時候,這些護衛并沒有沖過去幫助關門,而是迅速圍成一圈護住了各自的主人。
當大門被外面的士卒強行推開,看到這些手拿武器的士卒氣勢洶洶闖了進來,徐鵬舉和張鏊瞬間就覺得頭皮發麻,徐鵬舉此時已經后悔親臨現場了,腸子都悔青了。
雖然徐鵬舉自詡為將門之后,平日里也是自嘆天下無人值得做他的對手,可是此時此刻,這樣的心思早就飛到爪哇國去了。
魏廣德得到魏國公府家人的通報,在知道振武營還真在今天小校場校閱的時候鬧出事兒來,心里就是大罵戶部那些蠢材。
克扣就克扣吧,該發的餉銀你們拖什么呀拖,難道還能拖得過去
都是養家湖口的,要是拿不到餉銀,也不怕餓死京營的人,那時候只怕事情會鬧得更大。
現在還好,只要沒死人,只是圍住戶部公署,和士卒好好談談,把軍餉補發下去就好了。
魏廣德趕緊叫人收拾東西,就快速去了魏國公府,畢竟那里墻高,還有公府護衛防護,安全性可比自己這個院子強上許多。
魏廣德到魏國公府時,是大舅哥徐邦瑞接待的他,魏國公徐鵬舉此時已經去了不遠處的守備府,那里才是他這個南京守備上值的地方。
找了個花廳一邊烤火一邊喝茶,等著事態平息的消息。
只是不多時,外面就傳來了消息,魏國公徐鵬舉的轎子往小校場去了。
魏廣德和徐邦瑞對視一眼,眼神中帶著驚詫,他們還真沒想到過徐鵬舉敢在這個時候去那里。
“叫人打探那邊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