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拱到來后,魏廣德就知道了他那份奏疏被兵部尚書楊博指出來的漏洞,魏廣德心里苦笑,俺答汗根本就沒有足夠兵力威脅京師,那么擔心做什么。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看過奏疏的人,除了楊博外,都是經歷了嘉靖二十九年庚戌之變的人,他們可是被圍在京城里,提醒吊膽了大半個月,這樣的經歷可不是輕易能夠抹滅的。
在他們看來,沒有什么事兒比京師安危重要。
所以楊博一說起另一種可能后,高拱就直接跪了。
倒是在徐階寫票擬的時候,高拱和楊博就在一邊小聲討論,不斷幫助徐階修改其中的內容,只要就是魏廣德當時考慮的,直接對原來的計劃只是進行微調,所以時間上并不是很緊急。
比如延綏和寧夏二鎮的兵馬,兵部之前就已經行文召集人馬,只是這個計劃讓他們前進方向由東進支援宣府變成了北上掃蕩河套地區。
山東和河南的衛所,都是靠近北直隸駐防的衛所,現在也應該收到兵部的文書,要他們整頓兵馬備戰。
這也是楊博能夠這么輕松就說出調動那許多衛所的原因,其實一切都在兵部討論的范圍內。
戰事一旦不順,這些衛所都是要抽調北上支援的。
而對他們新的任務,只需要等待宣府開戰的戰報送來后行文發出即可。
只是,讓高拱失望的是,奏疏送進宮里兩日后,他依舊沒有接到宮里傳召的旨意。
此時的高拱,坐在國子監里不由得想到,會不會是自己對內閣說的那番保密的話,讓宮里開始注意起來,認為自己只是太常寺卿,和戰事無關,所以對自己也保密起來了。
不過他也知道這只是自己的瞎想,要是嘉靖皇帝真有意,那魏廣德那里是無論如何不會放過的。
這兩天時間,就他所知,魏廣德那里也沒有收到過宮里的旨意。
顯然,他視為很重要的東西,被宮里無視了。
或許,河套,真的是朝廷的一個禁忌。
“鐺啷鐺啷”
馬掛鑾鈴聲中,一匹塘馬飛速沖向大同城城門。
老遠,守城軍卒就看到身背“令”字旗的傳令兵打馬奔來,急急把擋道百姓驅趕到大路兩邊,給傳令兵讓出一條道來。
快馬到達城門時也沒有減速,而是直接快速穿過城門奔向大同鎮總兵府。
很快,大同鎮總兵官劉漢就拿著宣大總督葛縉的手令趕到了大同巡撫衙門,面見巡撫李文進。
“李大人,韃子攻打宣府了。”
進門,劉漢就晃動著手里宣府來的手令大聲說道。
“差不多也就是這幾天,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