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士譫拉拉張居正的衣袖,兩人就離開了窗臺走了過去。
小內侍遞上手里的條子,或許也知道里面自家王爺正在上課,所以壓低聲音說道“高大人送回來的消息。”
雖然裕王的地位看似已經被明確,可是裕王府依舊沒有放松警惕,每日都盯著朝廷里的風吹草動,但凡有事關重大的事件發生,王府里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過去,這樣的消息還需要買通各衙門里的書吏去打聽,現在高拱已經入朝為官,消息就更加靈通,自然也扮演起通風報信的責任。
接過紙條,沖他點點頭,等小內侍離開后,殷士譫才低頭看了眼手里的紙條,隨即眉頭緊皺。
張居正在一邊沒說話,殷士譫看紙條的時候他沒有湊過去。
殷士譫帶著張居正走進了旁邊的屋子,這才把手里的紙條遞給了張居正,嘴里說道“你也看看吧,福建那邊吃了敗仗,圍剿失敗了。”
“這么快”
張居正有些驚訝,從朝廷做出剿滅反賊的決定到現在才多長時間,福建方面就發動了第一次圍剿行動,這可不符合他對地方政府辦事效率的印象。
殷士譫明白他話里的意思,苦笑著搖頭,“朝廷詢問張璉一伙反賊的消息,福建官府不可能猜不到京城已經知道了,應該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調兵遣將準備圍剿了。
而且之前的奏疏其實也提到過,張璉等人為盜匪之時,地方上其實也調動過大軍圍剿,只是沒能徹底剿滅。
又因到了九、十月份,擔心倭寇順風而至,所以又抽調了剿賊大軍返回沿海府縣防御倭寇。”
“想來,也是那次差點被剿滅讓反賊醒悟過來,各自占山為王早晚會被朝廷官軍剿滅,還不如合起伙來壯大實力,更不容易被消滅掉。”
張居正已經看完手里的紙條,嘆口氣說道“可惜了。”
“轉年,三、四月份又是倭寇東來的時候,中間就剩下兩個來月的時間,怕是也沒法圍剿了,畢竟已經擁眾十萬,不抽調大軍怕是難以一鼓作氣徹底剿滅。”
殷士譫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對張居正說道,“其實,那會兒善貸說的法子可能還更好一些。
調動官軍先在反賊外圍府縣駐扎,封鎖反賊勢力向外擴張,只要把人堵在包圍圈里,只需要等周邊大軍調集齊整,再一鼓作氣進行剿滅。”
“不能一次把反賊消滅,確實會有損朝廷威嚴,還會助漲反賊士氣,周邊官軍的士氣也會受損,是不應該。”
張居正點頭認可道,“這次失敗,朝廷會不會把善貸給調走”
“不至于吧,南方精兵強將頗多,也不差一個魏廣德。”
殷士譫搖頭笑道,“就是浙江的譚綸也應該可以,聽說他這兩年練出一支軍隊,在和倭寇作戰中戰功不俗,想來朝廷會選擇就近選將,只是希望不要再重走老路,急匆匆出兵圍剿,最后卻又鎩羽而歸。”
魏廣德和張居正奉旨進入裕王府已經有半個多月時間了,而現在的時間也已經來到嘉靖三十九年十二月,各衙門即將封印的時候,福建那邊的消息傳來,很快就傳遍了京城的所有衙門。
幾乎所有官員在聽到消息的時候,都是一臉震驚的樣子。
他們既驚訝于福建官府反應速度,這么快就調集兵馬開始圍剿反賊,另一面則是對于官軍如此之快就敗在反賊之手感到難以接受。
福建可不是安寧的地方,那里的官軍可是多次參與追繳倭寇,實戰經驗肯定是有的,可就是這么一支軍隊,幾天時間就敗在了反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