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白,不過他拿下鹽場,首輔那邊應該是考慮了他豐城人身份的。”
裕王嘆口氣說道“其實孤懂,下面那個大臣不是如此,同鄉自然是要照顧一二,至少鄢懋卿在國事上還算有功,至于品性上,還是不說了。”
進了鹽政,沒人不會發財致富,魏廣德明白,也不想繼續糾結于此。
裕王要真想找清官充斥朝堂,怕是官場就只剩下新兵蛋子了,因為他們還沒來得及貪。
好吧,即便是清水衙門,也能從辦公費用里摳出一些水來的,當初在翰林院的時候魏廣德就知道了,只是那點銀子他不屑去做而已。
京師始終是京師,每日各地奏疏流水一樣被送入,大明各地的情況也通過這種形式讓朝廷上層所知。
此事過后不過兩日,江西巡撫都御史張元沖的奏疏又被送到,讓稍微安穩一些的官場又開始騷動,暗流涌動起來。
江西巡撫都御史張元沖奏報,去年十二月至今年閏五月,閩廣流賊由光澤、寧化等處突入江西境,窺新城、廣昌,轉掠萬安、泰和,請敕南贛軍門協剿。
福建巡按御史李廷龍亦報,山賊呂尚肆、李占春等與福興、漳泉殘倭四出剽掠,自建寧以北福寧以南無,處不為盜藪。
張元沖的奏疏,第一次提及張璉反賊的勢力已經開始侵入江西境內,之前還只是聯絡本地人作亂,現在已經派出人馬進入江西劫掠了。
而福建御史李廷龍更是直接奏報,建寧和北福已經成為盜賊聚集之地,他們還勾接倭寇四處劫掠。
剛剛胡宗憲才報了閩浙擊退倭寇,后腳御史就奏報山賊和殘倭勾接,無疑就是狠狠打胡宗憲的臉,兵部的核功程序也被西苑傳出的一張字條直接叫停。
十幾日功夫,錦衣衛快速核查張元沖、李廷龍的奏報,自然還是錦衣衛在各地衛所進行偵緝,消息也很快被傳了回來。
這個時候,嘉靖皇帝可不會相信下面官員的奏疏了,他只信任錦衣衛的奏報。
隨后,魏廣德他們就在裕王府得到消息,西苑連發幾道圣旨,申飭兵部尚書、總督胡宗憲,福建都御史劉燾,南贛楊尹志,兩廣張臬,刻期平定張璉反賊,并下兵部議覆上以群寇猖獗禍連三省切責諸臣,既怠不行設策剿滅,姑令各戴罪殺賊期以,如再誤事御史指名參奏重治。
消息傳開,京官們議論紛紛,都說幸好還沒有下嘉獎旨意,不然先表揚后申飭,這朝廷的臉面才算是丟盡了。
不過,還沒等京官們看熱鬧,京城也鬧出玩笑了。
當然,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查秉彝,字性甫,號近川,浙江杭州府海寧縣人,嘉靖十七年進士,官至亞中大夫、順天府尹。
入朝二十多年,做到三品其實也算是不錯的仕途,可就是這么一個官員忽然就死在任上。
按照太醫所述,是因觸暑得疾,卒于官。
不過知情人都清楚,這位查秉彝查大人之前身體就不大好,擔任太仆寺卿這兩年都不怎么管事兒,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走門路爭取到順天府尹的官職。
然后就是吏部給報上去了,皇帝也批紅了,上任五天就死了。
得到這個消息,裕王都不由得怒了,“吏部是怎么搞的,安排官職都不先搞清楚那些人身體好不好的嗎”
在裕王看來,身體不好就該養病,何苦占著官職,卒于官,說得好像朝廷不體恤官員似的。
“這事兒蹊蹺。”
殷士譫卻是搖頭對裕王說道“這查大人我知道,嘉靖二十六年,戶部尚書王杲下獄,查秉彝與同僚厲汝進等上言力救,參劾兩淮副使張祿行賄太常少卿嚴世蕃等人和嚴世蕃竊弄父權、貪污受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