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本來只是開個玩笑,隨口說說,沒想到歐陽一敬卻是很鄭重的點點頭。
“怎么回事,詳細給我說說。”
魏廣德看到他嚴肅的表情心里就是一突,急忙問道。
“胡應嘉去江南做了推官,過南京的時候不知道說了什么,南京那邊科道好像都怒了。
昨日還給京師科道來函,要一起彈劾內閣閣臣不法事。”
歐陽一敬快速說道,倒是一下子把魏廣德整愣住了。
他沒想到,胡應嘉去地方做推官,在科道中的影響力還這么大,過趟南京,就能讓南京科道言官為他打抱不平。
“他們出手彈劾閣臣了目標是誰”
魏廣德好奇問道,只是說出口的時候他就想抽自己嘴巴,多明顯的事兒啊。
“高拱,還有刑部尚書黃光升,另外還有一些人。”
歐陽一敬沒注意到魏廣德表情變化,直接介紹道。
“黃光升黃光升和高拱是一伙的”
魏廣德這下子更驚奇了,黃光升給人的印象是很獨的一個人,要他和高拱暗中聯系的話,魏廣德感覺自己三觀有點被毀。
“具體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次涉及不少人。”
于是歐陽一敬又把南京科道的今日才送到的彈劾奏疏給魏廣德說了一遍。
“這是開地圖炮了。”
聽完歐陽一敬的介紹,魏廣德在心里只能這么想。
南京吏科給事中岑用賓、湖廣道御史尹校等南京科道言官以自陳考察拾遺的理由,劾奏原任都御史萬恭、工部尚書呂光洵,現任刑部尚書黃光升、太常寺少卿羅良當罷,工部尚書雷禮、刑部尚書錢邦彥行檢可議,而大學士高拱屢經論列,宜各令致仕。
好吧,一下子彈劾一堆尚書,有些是原尚書,現任的也不少。
你以為這就完了,這才哪到哪兒。
岑用賓等第二道奏疏又劾奏南京禮部尚書林廷機,尚寶司卿郭立彥、枉道及先帝遺詔不與哭臨,皇上登極不與慶賀,奉詔考察不聞自陳,宜罷。
“還有第三道奏疏。”
歐陽一敬看著已經張大嘴巴驚訝不已的魏廣德說道。
“第三道,又是彈劾誰”
由不得魏廣德不驚訝,實在是太勐太剛了,特別是這個岑用賓,之前彈劾張科的就是他,找許多人都說不通。
這次又是他作為反朝廷的急先鋒,道道彈劾都有他署名,還很靠前的樣子。
“南京科道官岑用賓等以武職自陳拾遺,劾奏后軍都督府掌府事成國公朱希忠、總督漕運臨淮侯李庭竹、右軍都督府署都督僉事唐玉、錦衣衛都指揮同知張大用各不職,宜罷。”
歐陽一敬用低沉的語氣說道,難怪先前歐陽一敬都感覺有點害怕,南京那邊的科道都瘋了,什么人都敢彈劾,都張嘴咬。
“難怪先前在內閣沒有看到高拱,這是又回家寫自陳去了。”
之前胡應嘉就彈劾了高拱兩次,次次都逼著高拱回家休息兩天。
現在北京的科道不鬧了,南京那邊開始接班,繼續彈劾。
魏廣德回校錄館的一路上就在想這事兒,實在是太蹊蹺了。
胡應嘉干嘛非要和高拱斗
當初這人可是同時撕咬徐階和高拱的,現在徐階不咬了,專逮著高拱咬。
不由得,魏廣德想到胡應嘉和高拱之間是否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關系
亦或者,胡應嘉和徐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