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魏廣德忽然感覺茅塞頓開。
對了,之前胡應嘉也彈劾徐階,可不痛不癢的,可不是像對付高拱那樣,一直咬著不松口。
內閣之中,徐階和高拱不對付,高拱聯合郭樸一直在內閣里和徐階爭斗。
徐階,可是很能忍的。
他能忍受嚴嵩在他頭上十幾年,自然也能忍受高拱囂張幾時。
不由得魏廣德想到不明不白死掉的藍道行,若不是一些蛛絲馬跡,誰會想到他是徐階帶到京城來的。
而他在促使嚴嵩倒臺的關鍵時刻說出了關鍵的話,直接影響到嘉靖皇帝的判斷。
胡應嘉到底是南直隸的人,和徐階天然的就是盟友。
魏廣德自認為看透了其中的詭計,只能說他表演的太好,把所有人都騙了。
別人都把胡應嘉看成小丑,在當朝最有權勢的人面前跳舞,最后落得個發配地方當個推官的下場。
現在魏廣德最擔心的,其實還是徐階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在背后策劃這么多動作,到底只是為了打倒高拱,還是想要把裕王府勢力連根拔起。
當然,魏廣德很快也覺得自己想多了。
裕王現在可是皇帝,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可是,畢竟他手里還有張居正這張牌,或許在裕王心里,張居正也是他裕王府的班底。
胡思亂想中,馬車都了校錄館外。
魏廣德下馬車走進校錄館,還沒到大堂就聽見里面人聲鼎沸,很是嘈雜。
“小心點,這邊是放醫卜類的書,按照編號放好,方便核查。”
王希烈的聲音已經傳到他耳中,顯然是在親自監督書稿的裝箱。
分門別類歸置好,每個書箱上還要標記書籍的類目和冊數,方便書稿移交時清點,這些之前他就已經交代過了。
魏廣德過去看了眼,呂晏在另一邊,也是在清點書吏盤好的書稿,然后再吩咐人裝箱。
現場顯得有些混亂,但因為沒個書箱都是他們經手才封存,所以速度慢點但不會出錯。
其實提前十余天完成抄錄工作,本身也給了他們充足的時間。
魏廣德并沒有過去打攪他們,而是在一邊看了會兒就離開,回到他分的那個院子里,想著今天歐陽一敬說的那事兒。
到現在,他還是沒想明白,徐階到底是想做什么,直接把高拱干下去
要知道,裕王才登基多久,手下最信任的大臣能被他斗倒嗎
不過如果高拱真被徐階算計下去,那一年半載內,別說陳以勤或者其他裕王府的人,就算是隆慶皇帝怕也要夾著尾巴。
之前兩天,隆慶皇帝想要采買一批珠寶賞賜后宮,都被徐階以國用不足暫時給擋回去了的。
若是這事兒放在嘉靖朝,徐階應該是不敢這么做的。
后宮
隆慶皇帝這會兒在做什么
魏廣德心中不由得好奇想到。
散衙的時間,校錄館里官吏還是按時下班,書稿封存。
現在不需要沒日沒夜的趕工了。
魏廣德上馬車后,就對身邊的長隨吩咐道“派人去找陳矩陳公公,請他有時間來家里喝茶。”
陳矩有些日子沒來魏家了,魏廣德覺得即便是隆慶皇帝,他還是不能放松對宮里消息的刺探,至少還是需要掌握皇帝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