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些動作,魏廣德只是冷眼旁觀,在心里暗暗記上一筆。
經過這兩年的風浪,魏廣德可不會再想之前那樣得過且過,發現的把柄他都會單獨記下保存,以備來日可以隨時拿得出來。
當然,前提是他和楊博鬧崩的情況下。
轉眼到了四月,隆慶皇帝講經的日子。
之前皇帝已經下達經延事賜之敕,曰朕惟帝王修齊治平之道具在經史,然必講明之,無疑,庶幾推,行之有效,肆我祖宗列圣法
御經延,命爾希忠階知經延事,春芳樸拱以勤居正同知經延事,詹事府掌府事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趙貞吉,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學士魏廣德,禮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掌院事潘成,禮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學士殷士儋
對于隆慶朝的第一次經延,雖然是時隔多年后的再次開講,但實際上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意義,不過就是為了向天下傳達一個皇帝博學好問的形象。
只不過讓魏廣德意想不到的事,在經延后隆慶皇帝賜宴于會極門,并賜知經延同知、經延侍班大臣及進講展書執事等官員的宴席上,就在他眼前又發生了精彩的一幕。
席間,高拱當面向徐階發難道“近來,下官常常夜不能寐,按劍而起,想起陛下登極以來這幾個月間徐公您的所作所為,心氣難平。
先帝在位時,徐公擬寫了無數的青詞,向先帝邀寵獻媚。
先帝甫一晏駕,公立刻轉變態度,擬定遺詔以詆毀其斎蘸之事。
我記得,那些事情不都是你支持的嗎
現在,公又廣結言路,勢必要驅逐裕邸舊臣的下官,這些事真虧你做得出來啊”
聽聞高拱居然在御宴上說出這樣的話來,當時就讓旁邊的李春芳、陳以勤等人面色難看起來。
內閣里的爭斗,按照慣例也只會在內閣里進行,就算做些小動作也絕對不會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說起。
魏廣德也皺眉看著那邊侃侃而談的高拱,不明白這是喝醉了還是怎滴,居然翻起當年齋醮之事來。
被這樣尖銳地指責,徐階沉吟良久,方才徐徐作答“高公這樣講話,可是大誤。
公說我廣結言路,可是言路人多口雜,豈是那么容易操縱的,又怎能唆使他們攻擊你
果真那樣容易,我能結好言路,難道你就不能了
至于遺詔的事,我并非背叛先帝,實在是為了先帝的身后聲名考慮,以先帝名義示恩天下,本是出于好意。
高公指責我曾經為先帝寫青詞以媚之,這確實是我的過錯。
但是,你難道不記得了,當你還在禮部做事的時候,先帝曾拿著一件密函問我高拱上疏,希望為斎蘸事宜效勞,要不要批準他
這封信函,現在還在我手里呢。”
確實,高拱其實也是做青詞的高手,曾多次得到嘉靖皇帝的賞賜。
魏廣德把兩位閣老的對話聽在耳中,只能心里感嘆,高拱應該是被徐階逼到絕路上了,才會如此不智,在公開場合說出“驅逐裕邸舊臣”的話來。
想來,六科的彈劾還在繼續,只不過沒有被朝廷公開。
想到這里,魏廣德心里就是一突,他現在有點懷疑歐陽一敬是否也上奏彈劾而沒有事前告知他了。
這老小子可是有前科的,雖然也是形勢所迫。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